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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孟原，其实也是极度懵逼的。
懵逼之余，又有些害怕。
因为他还真的差一点就被砸到了！
孟原并不知道妖魔心中的那些弯弯绕绕，他只是在忠实地扮演一个有一点水平但不多的普通游侠玩家，四处游荡着救火，前线吃紧就去稍微支援一下，但也很注意自我保护，看情况不对就撤下来休整休整。
结果刚准备去东边邓元敬将军那里帮忙，天上突然就开始砸陨石了！
孟原也没想着躲，因为这一切发生的都太快了，他也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只是听到“轰隆隆”地一阵巨响，伴随着剧烈的地震和大量弥漫的魔气，直到一切尘埃落定之后，他才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些妖魔竟然又在通过这种方式试图找出他的位置！
恢复清醒的孟原四下看了看，发现对他威胁最大的是魔君蚩尤砸向邓元敬将军附近的那一颗陨石，距离他只有几步之遥。
陨石坠落所产生的冲击力对他造成了一定的影响，但这点伤害对于归序者来说，是微不足道的。
不过，若是蚩尤当时没有分出一半力量砸向卫霍将军那边，而是以全部力量砸这里……
那结果会如何，可就非常难说了。
但不管怎么说，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了，有时候胜利和失败之间，就只差了那么一点点运气。
而孟原对此非常骄傲，因为运气似乎再一次站在了自己的这边！
经过撞击之后，妖魔的魔气已经大量消耗，归序者已经在力量上反超。
所以，孟原立刻召唤出北辰，进行最后的收尾！
……
天空中，北辰看着坑中魔君蚩尤的分身，一步步地踏在空中前行。
与此同时，无数玩家身上的浩然正气被抽离出来，全都汇聚在北辰的手中，化成了一把巨大的剑。
“该死的归序者！”
魔君蚩尤的双目变得赤红，它的身形竟然也极速膨胀起来，开始不断吸纳周围的魔气！
天空中残存的魔气，坑洞中其他的大妖，还有远处它的另一分身，全都化成黑色烟尘，开始源源不断地汇聚而来，让它的身形开始变得庞大。
而北辰的身体也在不断膨胀，就像是两个顶天立地的巨人，在这广袤的历史切片中，进行决定整个历史长河走向的终极对决！
下方，玩家们纷纷变成了灵魂状态，只能看戏。
“北辰很懂嘛，故意站在了右边，毕竟自古对波左边输。”
“可是在我们这边的视角看来，他是在左边啊……”
“咳咳，不要在意这些细节，反正都是过场动画。只要北辰一出场，就意味着已经彻底稳了！”
“没什么好看的，接下来无非是北辰一剑砍死蚩尤，醒来之后又是一场毫无波澜的胜利……我们玩家真是太强了！”
在玩家们的讨论之中，北辰和蚩尤的对决也终于展开！
北辰挥舞着长剑刺向蚩尤，而蚩尤则是举着大斧回击，双方你来我往，互不相让。
玩家们看了一会儿，又觉得有些不对劲。
“这北辰的剑法，也挺稀松平常的嘛。”
“他在设定中不是正牌归序者吗？怎么感觉有点虚，这剑法还不如霍云英大老。不，应该说是差得有点多。”
“哎，这很正常，北辰的动作，那肯定是官方的工作人员动作捕捉的啊。霍云英大老那是实打实地会功夫，这能比吗？”
“也对，官方的工作人员能动作捕捉到这种程度已经很不容易了，都快能达到孟原的水平了。”
玩家们继续津津乐道地吃瓜。
终于，随着双方力量的此消彼长，蚩尤逐渐落于下风。
孟原本来就是等归序者的力量占据绝对优势才出手的，所以即便他的剑法没有达到极致，稍微水了一点，收拾一个强弩之末的蚩尤也毫无问题。
在这些大妖耗尽妖力却仍旧未能找到他的时候，战斗就已经结束了。
“该死，狡猾的归序者！”
魔君蚩尤的身上布满了被浩然正气刺破的伤口，眼见大势已去，它决定殊死一搏。
整个历史切片中所有残存的魔气被它吸附到身体上，而后，它的身体开始不断地收缩、收缩……
“轰！”
一声巨响，比之前的陨石还要威力强大十多倍的爆炸从蚩尤的身体中迸发出来，强大的爆炸威力席卷而来，将空中的北辰笼罩其中！
远远望去，爆炸的地点甚至升腾起了一朵蘑孤云。
玩家们全都震惊了，一时之间没有回过神来。
“什么情况？竟然还能自爆？”
“这蚩尤好像比刑天和共工还头铁啊……看来这些大妖都是一脉相承，都没什么脑子……”
“哎？北辰掉下来了！”
玩家们赶忙纷纷上前，然而已经是灵魂状态的他们根本无力托住北辰，只能看着北辰的身体颓然摔落在地。
他的身上全都是因为爆炸而造成的伤口，伤痕累累。
“你别吓我们啊！”玩家们都有点慌了，这什么意思？
该不会是重要NPC要领便当了吧？
北辰的嘴角渗出鲜血，看着围过来的玩家们：“我的使命已经完成了……
“但是，妖魔在上古时期的历史切片中还有残余，接下来，就靠你们了……
“要时刻牢记归序者的使命，维护历史长河的安全，要攻入上古时期的历史切片，消灭蚩尤的真身，将所有妖魔全都扫荡一空……”
玩家们都有点慌，本来以为是毫无悬念的吊打，结果怎么搞到最后还是被极限一换一了啊？
“喂，你别搞啊，明明力量强那么多，怎么一下就寄了？”
“你坚持一下？治疗一下不行吗？归序者城塞里没有城主怎么弄啊？我们以后找谁报销啊？”
“这不会是官方安排的便当吧？剧情杀也太刻意了一点吧，喂，醒醒啊！”
玩家们齐声呼唤着，但北辰已经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他的身体逐渐变得透明、消失，化成了无数的浩然正气，融入这个历史切片的山川与河流之中。
玩家们的事业中，雾气再度弥漫，这意味着今天的快乐要结束了。
“啊？这次未免也太短小了一点吧！”
“是啊，模拟试炼都没打，终极试炼也没有，直接就进归序者远征了，虽然场面不小吧，但是，总觉得这么大的场景就做一场战斗是不是太浪费了点啊？”
“抗议！向官方表示严重抗议！”
“大家论坛见吧，拜拜了！”
……
很快，玩家们全都消失了，整个历史切片中又只剩下了孟原和参商两个人。
孟原多鸡贼啊，在控制着北辰与魔君蚩尤交手的第一时间，他就已经远远地跑开了。
就是为了防止蚩尤恼羞成怒，自己的真身被波及。
在蚩尤自爆之后，其实孟原完全可以再次借用浩然正气将北辰这具分身给恢复，但转念一想，还恢复什么？北辰这个分身早就已经完成了他的历史使命，是该退出历史舞台了！
于是，孟原果断给自己的分身发了便当。
反正最艰难的一仗已经应下来了，接下来只要让玩家们自由发挥也足以攻入上古时期的历史切片。
《暗沙》这游戏还得运营下去，所以之后得换一种运营方式了。
“开始吧。”
孟原看向参商。
参商点了点头，开始漂浮在空中，吸收残存的力量。
四名大妖所残存的妖力，以及魔君蚩尤被斩杀时溃散、遗留的大量妖力，全都被源源不断地转化为浩然正气，被参商所吸收。
而整个历史切片中的山川、河流，也在这个过程中被浩然正气不断洗刷，逐渐褪去了被扭曲的黑雾状态，变得风和日丽、风景宜人。
一切都回到了正轨。
而参商也终于来到了自己的全盛状态，长发在空中飘舞，宛如神女降世。
“难以置信，我们竟然真的打赢了魔君蚩尤……”
“虽然打败的只是分身、不是本体，但魔君蚩尤这次基本上带过来了全部的家底，留在上古时期的力量反而不多了。
“现在双方的力量对比已经变得悬殊，只要我们按部就班地向前，去往上古切片彻底斩杀蚩尤的真身，就有可能完成历任归序者从未完成过的壮举！
“这简直是太不可思议了！”
参商激动的表情溢于言表，显然历任归序者中不乏天纵英才之辈，但距离完成这个目标都差得远。而孟原此时的成就，已经远远超过任何的归序者。
只是孟原却微微一笑：“我不打算这么快打到上古时期的历史切片。”
参商愣了一下：“为什么？”
她的表情逐渐变得严肃：“难道你……在于魔君蚩尤的战斗中被污染了！你该不会现在想要倒戈站到妖魔一方吧！”
看着参商如临大敌的表情，孟原有些哭笑不得。
“你想什么呢！我这么苟的人，就算蚩尤想污染我，他找得到我人在哪吗？”
参商恍然点头：“哦，也对啊。那是为什么？”
孟原看着远方壮丽的山河，轻轻地踱了两步：“参商，我问你，妖魔产生的根源是什么？”
参商回答道：“是……人们对历史的忘却与背叛。”
孟原点了点头：“是啊，所以说，我们确实可以斩杀魔君蚩尤，但妖魔永远不会真的被赶尽杀绝，对吗？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它们总会卷土重来。”
参商沉默片刻：“嗯，也可以这么理解。”
自上古时期开始，人类与妖魔就一直在持续进行残酷的战争，人类虽然取得了胜利，但妖魔也一直没有被彻底消灭。
它们一直藏身于过去的历史切片中，随时准备卷土重来。
它们会想尽一切办法扭曲人们对于历史的记忆，而一旦时机成熟，它们就会以特定的历史切片作为跳板，入侵现实世界。
在历史长河中，越是靠近上古时期的历史切片，人们的历史记载就越稀缺、历史记忆就越澹泊，因此妖魔的力量也就越强。
但是在之前，孟原一直忽略了一个问题，妖魔到底是怎么产生的？
妖魔在上古时期是真实存在的吗？如果是，岂不是意味着上古时期真的是一个各种怪力乱神横行的世界，而那些上古神话传说都是纪实文学了？
如果这些妖魔是真实存在的，那它们又是如何潜伏在历史切片中，并不断入侵呢？
现在，孟原明白了，妖魔存在的根源在于人心。
妖魔确实在不断扭曲人们的历史记忆、壮大自己的力量，但即便没有妖魔的存在，人群中也总会有一小部分人，出于各种各样的目的自发地扭曲历史记忆。
其中或许有些是无意识的，比如古人编出的那些上古神话，归根结底是因为他们的认知水平有限，看到了很多难以解释的现象，所以通过自己的想象力发酵之后，就变成了各种怪力乱神的神话故事。
而有些是有意识的，比如，有些人出于各种各样的理由故意歪曲历史，诋毁那些英雄人物，给入侵者洗白。
而只要人类还存在一天，这些负面情绪就会一直存在下去，仍旧会源源不断地孕生妖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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