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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点奇怪。

    难道是自己的话说得太快?

    当程戌不说话了,场中气氛倒愈发奇怪了。意识到这种情形,莫叶踌躇了一下,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一问:“你们的那位统领大人……没有为难伍叔吧?”

    “该怎么为难呢?他身上还担负着别的任务。”程戌摇摇头,心中则在想:原来这丫头变得异常沉闷的原因,是在心里担心老五啊。

    提及伍书,程戌倒忽然想起一事,转言道:“伍书对我说起过,他有样东西在你这儿。是吗?”

    程戌最后所道的两个字,语调陡然一转,对莫叶施上一种语势上的压力。

    莫叶感受到这种逼迫意味,目光微瑟,没有出声,但她亦没有隐瞒,轻轻点了点头。

    “如果你不想害他。我劝你明天别忘了把那东西还给他。”程戌说话的语气微微泛寒。已有了很明显的警告意味。

    但当这话说完,他看见莫叶眼中流露出的畏惧,似是使他想到了什么。语气又是一缓:“你的药,我带来了,趁热喝吧。”

    莫叶接过程戌递来的盒子,打开盖子时才想起自己还没吃晚饭。而这份连续服了将近五年的药,惯常都是在饭后而行。但当她掀开药碗上紧扣的盖子后。发现里面已经没什么热气了,她想到也就剩最后两碗药,将就一下就过去了,于是只稍微犹豫了一下。就端起碗来。

    如果是伍书带药来,他必定会选一个晚饭后的时间,并且因为他的活动时间大多在夜晚。所以他会等到天色尽墨后才出现。不过他带来的药肯定不会像程戌这样先仔细的滤过,盛在一只小碗里。方便饮用。

    莫叶正如此在心里想着,下唇刚刚压到碗沿,还没启齿,就听程戌又开口说话了,并且语气上已经恢复到那种习惯的戏谑之中。

    “老伍的那个大坛子,我实在不想拎着它在大街上走,也没法像他那样拎着坛子在墙上飞,但这应该不会影响到你吧?”

    程戌说着,便目光定定地看向了莫叶,仿佛是在问:我的这个观点你有没有意见?

    莫叶愣了愣,差点没将一碗药吹飞。

    ……

    程戌来的突然,走得也急,全程不到半个时辰。不过莫叶与他并非真的有表兄妹的亲情在,相互之间也只是见过几次面,都还没有混熟,自然也没有需要长话叙别情的必要。

    程戌走时,把那盒子也带走了。似乎来自那个神秘组织的人,做事风格都有着非常一致的套路。一念至此,莫叶不禁又想到了伍书。

    此次来的这一趟,程戌似乎很不乐意在莫叶的面前提及伍书的事。

    他在宋宅停留的时间很短暂,而在这短暂的机会里,莫叶只要有关于伍书的问题、或是试图去问的意思,都被程戌毫无回旋余地的推拒了。

    也许是胃里空空,导致喝完药后,肚腹中那种翻腾的感觉一直持续了许久。送程戌离开后,在返回时,莫叶行走在回廊间,一路歇了好几回,才渐渐平下那股烦闷,也将对伍书的担心暂时压下。

    她下意识里就向阮洛所在的书房走去。

    可是,当她穿过一道围院间的弧月门,视线刚刚触及到书房大门时,她忽然听到一声惊呼,然后就看见白桃的身影微微踉跄着从书房里倒退出来。

    莫叶心中一紧,脚下步履也顿时一促,一边朝书房跑,一边大喊:“白桃姐姐,发生什么事了?”

    白桃在倒退出屋时,神情惊慌的她疏忽了脚下,脚后跟被门槛绊了一下,使她重重坐倒在地。然而她却像是丝毫没有感觉到疼痛似的,神智在慌乱之中变得有些恍惚。

    听到莫叶的声音,她偏了偏头,忽又大叫道:“少爷……”

    莫叶跑到白桃跟前扶她起身,再才顺着白桃慌乱的目光所指,朝书房内看去,随即她不由得也是心中一惊!

    书房内,阮洛已经从书桌后站起身,压抑的咳着朝门外走来。他的脸上亦是讶异着,却是因为不解于白桃为何在刚刚步入书房后,突然惊声尖叫。

    莫叶看见阮洛时,惊讶的是他掩在唇上的手,指缝间有些许分不出为何物的黑色液体,伴随他轻轻咳着,沁溢出来。而看阮洛的神情,他自己似乎对此丝毫不知。

    莫叶的心跳骤然溜了一拍,心头一窒,旋即失声道:“阮大哥,你……”

    “你们两个这是怎么了?”阮洛眼中疑惑愈重,说话的同时挪开了掩在嘴上的手,只见手心有一摊黑色湿痕。他自己也是怔了怔,旋即笑了起来,说道:“我说味道怎么突然变得涩喉了,原来是弄错了。”

    ……

    白桃惊呼的事由很简单,只是因为看见了阮洛把砚台端起来饮了一口。想阻止已是来不及了。

    事情的起因,还得从刚才莫叶在离开书房后提起。

    莫叶走后,阮洛独坐喝粥,实在无聊也无味,于是在不知不觉间,他的手又摸到那本书上,翻开之前看到的扉页。读得渐渐入迷。就忘了喝粥的事。

    待读了一段后遇到晦涩不解之处,他搁下书思考,倒又想起了喝粥的事。于是事情后来很自然地演变为他一边喝粥一边看书。结果为把砚台当粥碗,喝了一口墨。

    墨汁是碳棒和水研磨而成,入口倒没什么苦味,只是墨汁里沙子一般的颗粒物不少。比较涩舌不已。而当阮洛刚刚觉察到异样时,书房门口白桃的惊呼突然传来。使他喉咙一哽,便咳了起来,这便使得他的模样配合唇上沾染的墨迹,看起来愈发有些可怖。

    白桃被吓得腿有些发软。莫叶让她留在书房,自己则跑去厨房,打了一大壶井水拎来。一个来回。又急出了一头的汗。

    漱口数遍,才将嘴里的残墨清除。阮洛看着满头大汗的莫叶和眼神里犹有余惊的白桃。他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道:“我没事,只是错喝了一口墨,这没什么要紧的。”

    莫叶和白桃看了看阮洛,又互相对视了一眼,两人似乎都有话,但又憋着没有说。

    阮洛见状,想了想后又道:“刚才莫叶的表兄来了,是事前就有约见的,所以我让她到前厅去了。这事不怪她,是我自己不好,这么大的人了,还犯这样的错,略丢人啊。”

    白桃脸上露出恍然神情,低声嘀咕了句:“原来是这样……”

    看这情形,刚才她心里或许真是有要怪责莫叶的意思,只是当着阮洛的面,没有直接说出来。

    不过,不管白桃是不是会直接责怪,对于此事,莫叶心里仍是存了份歉意。白桃有责任管好宅所一众女仆人的行为规矩,而面对这位管事大丫鬟托付之事,自己这么快就出了纰漏,莫叶的良心必然会有不安啊。

    ——只希望阮洛如他所言,是真的不会有事吧!

    所以,尽管阮洛已经把原因说明,莫叶还是认真向白桃表达歉意。但在转过身面向阮洛时,她却没有如此,而是双眉一锁,认真说道:“阮大哥,以后逢用餐时,请你必须离开书房,在饭厅时,手里也不许拿书。”

    虽说在服侍细则上,莫叶有一些地方要向白桃请教求助,但她身上同时还有王哲给予的监督权。相比于一众丫鬟,莫叶待在阮洛身边的意义又是有些不一样的。

    刚刚犯的错误在前,阮洛对于莫叶的这一要求,自然没有异议,满口答应。

    “没事了,我也不再继续看书了。”顿了顿后,阮洛又道:“你们两个还没吃晚饭吧?先去吃饭,这里等会儿再清理吧。”

    一直心悸着没出声的白桃忽然说道:“还是请个郎中来看看吧?阮大哥,你喝了一口墨啊!”

    “不用了,墨汁虽然黑乎乎的有些吓人,但并非du药。”阮洛立即摆摆手,望着白桃的脸,他想了想后又道:“其实你刚才突然一声惊叫,吓得我把一口墨全吐了出来,你可比郎中的药要见效呢!”

    白桃闻言定了定神,半天不知如何言语,然而一丝红晕从她之前被吓得微微发白的脸颊上沁出,即刻出卖了她的心意。

    阮洛却看不见这些了,他已经笑着负手离开了。

    莫叶倒是看见了这些,不过以她的年龄和机遇,还不太理解这种现象意味着什么。或许等某一天,她也有了羞赧的体会,才会明白吧?

    ……

    吃晚饭时,莫叶在白桃的引见下,见到了宋宅的管家。

    之所以在刚到这里时没有见到这位姓步的管家,是因为步管家除了管理宋家宅邸里的常务,还兼有联络宋家名下产业的责务。

    宋老爷名下的产业转递到他的外甥阮洛名下,除了各处的管账老板要陆续联络通达,官方的一些契书证明也要进行名目上的更替。

    在最近一段日子里,步管家所担的事物多如牛毛,所以将宅邸里的事暂时全交给白桃看管了。

    直至宋家大管事把话说到这一步,莫叶才知道白桃在宋家的身份地位。不仅仅是待得久了、资历高那么简单。

    白桃虽然与宋老爷没有血缘亲系,但却有着剪不断的父女之情。白桃是在四岁那年被宋老爷从路边捡回来的,九年过去,宋老爷对她的教导和抚养是远多于使唤奴用的。如果不是宋老爷实在太忙了,或许已经认了白桃做义女了吧?

    ——只是正式认女,是需要办一些官方文书的。

    宋老爷因为生意上的事太忙,而一直忽略了这些。但他对白桃的养育照顾之情。是实实在在被一众仆人看在眼里的事实。无奈数月前,宋老爷猝然病逝,他的这个意向是永远没有机会达成了。

    步管事对宋家的事多为知情权。实际能操作的并不多,便只能尽自己的力,在宋老爷逝世后,尽可能张罗着让白桃生活得安闲一些。而关于宋老爷生前的这个意愿。步管事也准备等日子再闲一些时,便全盘禀告给宋家今后的主人阮洛。请他定夺。

    从步管事这里得知了这些情况,白桃已是泣不成声。莫叶心里不禁也是一阵喟叹,世事无常、好事多磨。

    阮洛到达宋宅时,步管事还身在宋老爷生前置办在邻郡的一家商铺里。有事缠身。

    得到消息后,步管事立即赶了回来,但他挤出来的这点闲暇也只够他吃个晚饭。再与阮洛见一面,粗略交递一下宋家产业的大概。连多喝杯茶歇歇脚的时间都没有。他就又要赶回邻郡去,继续清办那处商铺里才完成了一部分的事务。

    通过这匆忙的一顿饭功夫,步管事还把所有宋家的仆人召到仆佣吃饭的厅中,当着大家的面正式的介绍了莫叶到来的事。

    有大管事主持,所有仆人对莫叶的印象算是清晰许多了。而这个步管事严谨周到、见缝插针的行事风格,也算是深深印入莫叶的脑海了。

    宋老爷客死他乡时,身边随侍最近的人也就是这位步管事了。宋老爷寡亲无后,辛苦大半生,猝然逝世后,全靠他身边的这位老伙计料理一切善后琐事。

    在仆人面前介绍过莫叶后,步管事便挥手让一众仆人各自散去吃饭。而回到饭桌上的他提及宋老爷的离逝,刚刚在吩咐仆人今后的各项注意事项时还严肃威正的脸庞,这会儿忽然就老泪纵横。

    上了年纪的人,一旦流泪哭泣,情殇深处、哀痛之意令一旁看着的人都容易感受沁骨凄凉。伴随步管事声音干哑的哭声,同桌的白桃和另一位护院执事虽然没说话,但都已止不住的淌起眼泪。

    莫叶见状不禁也红了眼。也许是受宋家主仆之情的感染,也可能是因为她最近才经历了与最亲爱的人生死永别的痛苦,便受不起旁人提到类似于此的事。

    虽然步管事叫了宋家所有的仆佣聚于一厅吃饭,看似热闹,但所有人都异常自律。特别是莫叶这一桌四人,不自觉的渲染上一种哀伤气息,吃得也是心绪凌乱而食之无味。

    吃罢晚饭,步管事去见阮洛。考虑到阮洛的身体不太好,今天又是入住宋家的首日,步管事没有与阮洛谈多久,就建议择日再谈,告辞离去。

    随后宋宅大门关闭,几名护院又将整个宅所巡视了一遍,接着便熄了所有灯火,整个宅所安静沉黯下来。

    莫叶仰面躺在床上,望着虽然质地朴素但浆洗得平整干净的帐顶,她有些难以入眠。并非因为这间白桃特别为她布置的房间有什么不妥,而是因为今天一天发生的事太多、太复杂。

    她本来应该感觉很困倦才对,但她只觉得此时心里有数种思绪奔跑着,这思绪宛如脱缰之马,虽然她的双眼发涩,提示自己该休息了,却无法控制头脑中跳动着的诸多念头。

    她在床上翻来覆去几个来回后,不仅仍然没有困意,胃里似乎是那喝下去的一碗药汤又躁动起来。

    莫叶喝这种药有几年的经验,从未像今天这样感觉不适,但她大约能理解,可能是因为今天没有按照廖世所书的册子里,着重记录过的饭后再服的医嘱。

    想着只差最后一碗药,就可以不用再服了,莫叶也没有太担心这种不适是否有害。但是胃里翻滚起来,再躺着只会更觉不适,所以她只好起身,在屋里慢慢走动起来。

    今夜的月光,应该比前日伍书带她去盗书的那晚还更为明亮,但是今夜的天空忽然起云,明月被遮在云后,再皎洁的月光也丝毫没能破云而出。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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