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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以你身手，去哪里都是轻松，至少比我来这里要轻松。你所要执行命令就是把药送到我手中，而东风楼中，不存阻止你这么做力量。”
夜行人沉吟了片刻，终于点了点头。
莫叶眼中浮现一丝欣然，接着捧起瓷瓮继续喝药。瓮底药因为跟药渣紧紧混合一起，不仅令那股让人作呕滋味加浓重，而且这么喝药还很容易吃下那些类似草根、树皮、核果药渣。
大多药材，都是不能直接食用，不止是因为它们皆有小毒，还因为人无法拥有像牛一样胃去消化它们。
莫叶喝第二口药时，不甚吃了不少药渣。她小心吞下汤药后，就“呸、呸”几口吐出那些渣滓。然而随着她此举，喉间被药汤激作呕感还未来得及沉下，就翻腾起来。她刚要喝第三口时，她忽然蹲下身，捂起了嘴。
夜行人目色一动，不明情况他跟着莫叶身边蹲下，盯着她脸速问道：“怎么回事？”
“腥、反胃。”
这几个字宛如从莫叶牙齿缝里挤出来一样，但那夜行人能听得很清楚。他微微犹豫之后，就合起自己手掌，绷紧肩膀搓了数下，然后平掌覆上了莫叶背。
莫叶只觉得一股暖流经那人手掌拂过地方渗入体内，贮于胸腹间一股滞气像被骤风打碎云，散了开去。口中苦腥味道虽然还，但那一股直欲冲喉而出感觉却是消失了。
难受感觉消失，莫叶脑中就有了余出空暇，忽然注意到那夜行人脸离自己非常近，她刚才那个欲言又止念头又冒了出来。
夜行人见莫叶神色轻松了些，他便准备收回手。就这时，他感觉到面前这少年人眼中似乎藏着什么，并且要显露出来。
他感觉稍微慢了片刻，只因为莫叶这个念头之前从未对他表露出来。
莫叶忽然移开捂自己嘴上手，夜行人微小迟钝让她成功摘下他脸上蒙着黑布。然而他也只是迟钝了一瞬而已，所以莫叶扯下黑布同时，他已经退身了丈余地远。
月色下一片黑墙焦瓦中，这样距离，已经足让莫叶看不仔细他面容。
“你……”
站得老远夜行人微侧过头，只说出一个字，就闭上了嘴。
他足底一动，似是要离开。
莫叶站起身来，看着那夜行人将要转过去身影，她眼底有一丝焦虑滑过。然而她开口说话时，语气已变得不急不徐。
“我想跟你说几句话，但你给我感觉是，你不愿再多逗留于此。你今天任务已经达成，可以离开，我刚才冒犯了你，于情于理你都无必要跟我多说什么。”
“我本可说，如果你不听我把话说完，明天将会无法京都找到我，但我不想这么对你说话。你说过，这是威胁，而你不喜欢威胁。今天我想跟你说话，也是不适合这种威胁气氛中进行。那可能会影响你地回答，这亦不是我想要。”
“当然，说到底其实我没什么有力东西能威胁到你。”
莫叶说完后一段话后，轻轻地舒了口气。似乎是因为吐露完许多心里憋着话缘故，又似是对什么注定了结果无奈地收回了想要去改变什么设想。
其实，莫叶说到第二段话时，已经走得远了些夜行人就开始放慢了脚步。这样距离根本不影响他听清莫叶说话声，真正让他愿意驻足，还是那话里意思。
莫叶说完第三段话时，已经走近院墙下夜行人没有贴墙而上，他站住了脚步，并转过身来。
他身影揉入院墙薄影中，虽然脸上没了那块黑布，但他脸孔依旧让莫叶看不清楚。
“你想说什么？”他静静开口，语气里不带丝毫感情，没有温暖也不显冰寒，“说吧。”
莫叶怔了怔，她有些意外于夜行人忽然改变态度，但她很意识到这种机会不会专为她而等待，所以她很收敛了心中这种多余情绪，略琢磨了一下后就说道：“你可否走近一点？”
“你声音再低些，我也能听得……”话说到一半，他就没了声。顿了片刻，他便依了莫叶话走回来。
他走得很慢，同时嗓音沙哑地道：“你很难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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