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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是人生大圆满,丝毫未奢望再多近一步;至于习武出身的上官非,见着这样几可醉人的笑脸,他内心突然一阵狂跳,连忙低下头,不敢再多思多想,唯恐自己失仪。

    连王泓也不是天天见到长姐,作为仆从的上官非得见公主的机会就更少了,这笑脸更是珍贵得如子夜流星,一闪即逝。虽然上官非知道自己的身份与公主云泥之别,自己实不该有半点非分之想,他也的确极为自律的刹住心中意念,但今夜他仍也极为可能要失眠了。

    后宫众多仆婢里。当然也有姿容出色者,但人间之情,却非只要一个美丽外壳即能构筑。有时情定一面,真就那么的凑巧。妙不可言。

    收了笑容,渐渐从地上摆设中看出了一点异常,又道:“听你寝宫里的仆婢说,你出来有一段时间了,怎么,一只虾也没钓上来?”

    何止没见着虾,地上三个小马扎旁,就只有胡乱抛下的钓竿。准备装虾的竹篓却不知都去了何处。这三个人说是来钓虾,实则连钓虾的必要工具都还未凑齐,刚刚旁听他们谈话的王晴不用多想都看得出,这三个人明显意不在虾。

    只是除此之外,王晴也没能看出,弟弟带着两个仆从专挑了冷宫这儿钓虾,是不是真的还藏了别的什么事。虽有质疑,却难见端倪。

    看见长姐脸上质疑表情,王泓则是脸上很快又堆满无奈神情,耸耸肩膀说道:“钓上来就又丢下去了。反正也不指望寝宫那群奴婢肯听话帮我烹虾。”

    就在这时,他身侧后方侍立的上官非插话进来,恭敬说道:“二皇子殿下。您现在手伤浅合,是不能吃虾的,卑职刚才还与您讨教过此事。”

    王泓目光偏了偏,沉吟着道:“话虽如此,但若早知道会在这里碰见公主,就该把那些虾留下。”说完这话,他把目光转回到公主王晴脸上,含笑又道:“阿姐最喜欢虾肉鲜美,要知道草虾的个头。接近鸽蛋那么大,这虾仁剥出来。沾了绿豆粉在油锅里滚上两圈捞上来,通红晶亮。外脆内松,那滋味,啧啧……”

    王泓的措辞渲染,半为实话,半为刻意夸大逗乐。王晴听完他这话,一双美目果然亮了。

    但就在这时,王泓身后侍立的两个仆从里,这次换作贾仲忽然开口,小心翼翼提醒了一句:“二皇子殿下,恕奴才斗胆多一句嘴,如若叫德妃娘娘知道您在掖月庭院这儿钓虾,即便您没烹虾,华阳宫里的奴婢们怕是全都难逃罪罚了。”

    这一瓢凉水泼得……

    王泓面色微沉,本欲顺口甩出一句:借此将那些奴婢都赶走最好。

    但他很快又想到,这样一来华阳宫里最后几个旧人也就彻底排散了,这是他所不愿见的。他脸上神情变幻了一下,动了动嘴角,却最终一个字也未说出口。

    场面顿时僵冷下来。

    “罢了,别提那些糟心事。”还是公主王晴出声打圆场,颇有长姐气度的拍了拍皇子弟弟的肩膀,顺势又握了握他垂在衣袖里的手,试了体温,还算正常,这才感慨又道:“弟,德妃娘娘极为辛苦抚养你长大,义母之恩重于山呐!她这么紧张你,你也不能怪她。不过……若任由事情这样下去,你的日子着实也不太好过。”

    不提还好,一提到这事,二皇子王泓脸上又是一片惆怅神情,忽然他又眼色一闪,注视着长姐颇有期待意味地道:“弟差点忘了,这事儿还未请教过阿姐。让女人来琢磨女人的心思,可就容易些了。阿姐,你可一定要帮弟这个忙,想个法子应对母妃才好。”

    王晴丢开弟弟的手,有些不高兴地道:“德妃娘娘的心思可不那么容易猜,你高看姐了。”

    略顿了顿声,她看着王泓脸上失望的神情,慢慢又道:“不钓了,跟姐回华阳宫,找个舒服地儿,坐下来再慢慢思酌思酌,此事急不来。”

    王泓将双手交叠,拢在衣袖里,不言不语,也不挪步。

    他自小体弱畏寒,习惯把手拢在袖子里保暖,后来长到某个年龄段,开始学习皇族礼式,便收敛了这个不太符合身份的习惯小动作。不过,最近这半个多月里,因为手上受伤的缘故,御医也劝告他,需要常常抬高手,防止伤口充血,有助外创收拢,他不习惯脖子上圈挂布带钓手,便又把这拢手入袖的习惯找回来了。

    只是在眼前这种话语氛围中,他这么拢袖站着不动,这有些不符合皇族礼仪的姿态,不仅没有削减他身为皇子的身份气质,反而还增加了一层刻意与人保持距离的漠然感觉。

    王泓是习惯拢袖藏手,没有别的什么意思。他自己都未察觉到。这样姿态容易使旁人误解他的心情。

    但对于王晴而言,她这亲近友爱的弟弟偶尔显现出这样一面,这丝不自觉间流露出的冷漠会在她心里迅速扩张。令人无法忽视。

    这也许就是皇子与公主的不同吧?

    皇弟身体孱弱,即便因此做不得储君。等再过几年,也该封地授王爵了。届时,他至少能拥领一都数十万平民供奉,同时也得修出藩王气度,防备别人以保护自己,会冷漠些,与人保持距离,不再像现在这样可以没有多少顾忌的嬉闹。

    而自己虽然贵为公主。待到嫁人离宫,其实也就是个相夫教子妇人命运。

    见阿姐的眼色忽然有些黯然意味,王泓有些不明所以,这才算肯出声了,缓言相询:“阿姐,你怎么了?弟只是心未静下来,暂时还不想回去,你恼了?是因为弟不听劝?”

    王晴回过神来,缓慢摇了摇头,轻声说道:“弟。你不乐意做的事,阿姐从来没有为难过你。我只是忽然想到了一些别的事情,有点走神了。”

    王泓没有继续追问王晴为之走神的是什么事。只是将语调再放柔和了些地道:“阿姐,弟知道你是心思细腻的人,这是你的优点,但有时候你就是把事情思虑得太深了,过于伤神,这样对身体也不好。”

    王晴知道这是弟弟在关心自己,闻言心中一暖,脸上却无多少表露,只是以刚才说过的话又催促了一句:“这话你应该多对你自己说说才是。你这身子才养得壮了些。手上撩了一剑,便又瘦回原来的样子。父皇看着都愁。你还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体。”

    “唉,这都说过多少回了。能替母妃受这一剑算得了什么。”王泓轻声叹息,稍许停顿,他终于表示暂时放弃抗议,乖乖跟着阿姐回去。

    贾仲是华阳宫里常守太监,若与二皇子外出,必定形影不离。于是这收拾钓虾用具的活儿就都交给了上官非,凭他的旗领腰牌,即便不借皇子之势,后宫大片地方他都可以过往无碍。

    然而就在上官非拾掇到第三根钓竿时,正在收线的他似乎遇到了点小问题。

    钓钩似乎缠住了水下杂草,上官非随手拽了一下,居然没拽动,他不禁轻“咦”了一声。

    已经走开数步远的王泓侧目看了一眼,步履稍缓,打趣问了声:“难不成在这类浅池里,还有连你上官非都需要用些力气才能拽上来的大蠢鱼,竟误吞了钓虾的钩饵?”

    紧随一旁的华阳宫主事太监贾仲小声附议:“也许是钩子沉到池底,正好挂上不知谁丢的烂鞋子……”

    王泓这边的主仆玩笑话刚说到这个地步,数步外,上官非腕力一挣,依然将那缠住在水底的钓钩扯出了水面。虚影晃过,钓钩从水里带出来的既不是蠢头肥鱼,也不是哪个缺心眼的宫奴随手丢弃的垃圾烂鞋子,而似乎是……一个包袱!

    显然这包袱在水底下泡得有些年月了,外面一层大约属蓝底色的布料上沉淀了水中污垢,渐趋黑色。而在污垢的上头,又生了一层湿腻的青苔,使得这个包袱乍一眼看去,倒更像是一个球状物。

    南国较早就盛行蹴鞠游戏,并且还被分为两种,一为裸足蹴鞠,一为马上蹴鞠。裸足蹴鞠所使用的球是由牛皮缝裹兽毛制作,弹力强且触足柔软。这种游戏单人多人都可以玩,难保不被带进宫里来,供生活环境闭塞的宫奴私下戏耍。

    现在被上官非用钓竿“钓”上来的这个包袱虽然是球状物,但只要细看,又会发现它恐怕不是蹴鞠皮球那种东西,因为它在水下泡了许久,球体形状居然还硬挺着,没有腐烂。

    马上蹴鞠所用的球是竹篾编的,比毛囊皮球更具有形体支撑力,但若是泡在水里几个月,也得烂得散架,这包袱里显然也不可能裹着竹球。

    看见这个被钓线扯上岸的球状包袱,就连王晴也停下脚步,好奇观望。

    贾仲忍不住好奇猜测道:“难道是哪个奴婢私藏的钱罐子?”

    王泓也不嫌他俗,还凑合辩了句:“谁藏钱都藏到水底下去了?”

    那边离长满青苔的包袱最近的上官非用手里的钓竿杵了杵,然后回禀道:“里面是硬物,但感觉不太像是瓷器一类的事物。”

    王泓收起玩笑之心。他想到这里是冷宫附近。前朝后宫里发生的那些龌龊事,他不是没耳闻一些,而冷宫里的某些故事更是恶臭不堪。忆此种种。他对这个因偶然机遇钓上水面的包袱并不存什么美妙设想。

    “小心些。”王泓对俯身准备拆包袱的上官非叮嘱了一句。

    上官非点了点头。包袱外头那层布已经被池水泡得接近腐烂边缘,他只勾指一划。这包袱便像被刀划过的包子,露出了里面包裹着的东西。

    上官非的视线才在包袱中的事物上略微停顿,顿时人就倒退了一步,眼现惊愕。

    紧接着,王泓也看清了那包袱中的事物,他眉心微拧,下一刻就身形挪动,挡在了姐姐王晴面前。并朝不远处的上官非使了一个手势。

    上官非很快就明白了他手上那个动作的意思,步履挪动,一脚将那个包袱踢回了水池里。

    王晴只模糊的朝那即将打开的包裹看了一眼,视线就被弟弟王泓挡住,她心里的好奇还未散,便问了一句:“包袱里是什么?”

    虽然王泓不想让姐姐受惊吓,但他知道瞒得太紧也不好,免让心思细腻的姐姐挂念,他坦诚地小声说了句:“是个骷髅头,应该是前朝宫闱争斗留下的。姐,你别害怕。”

    直接与骷髅头对视,这跟由别人转告地上有个骷髅。给人心灵上制造的影响是大为不同的。

    并且,王泓虽然没有隐瞒,但在转述的字句上还是作了些修饰的。那个烂布包袱里的骷髅头,之所以能把上官非也吓得倒退,是因为那白骨骷髅的个头,很小,不似成年人所出。

    小孩子的遗体或者头骨,会对女性造成更厉害的精神刺激。王泓也忌虑,若是半点都不掩饰。凭他这公主姐姐柔弱善良的心境,恐怕要大受伤害。

    尽管有王泓心细做了言语措辞上的缓冲。甫一得知那包袱里裹着的居然是个骷髅,王晴心里还是微微抽了抽。果然一个字也不再多问了。

    王泓见姐姐脸色白了白,又安慰道:“姐,别怕,只是死物罢了,而且就算这世上真有魂灵异物,这枉死的人不是我们害的,也犯不着我们。”

    王晴抿紧嘴唇点了点头。她亦很快在心里提醒自己,身为帝家长女,岂可像寻常小儿女那样胆小怕事?可尽管如此,她垂在衣袖里的手还是在不自觉间攥紧,因惊吓而微微发白的脸,良久没有恢复之前巧笑嫣然时的自然红晕。

    王泓朝公主姐姐身边的女官盯过去,肃容一字一句说道:“本宫钓虾时挂上来一只癞蛤蟆,癞浆喷出,吓到了公主。你今天侍立一旁,看到的就是这些,可明白了?”

    公主亲手调教的近侍女官,心智之敏捷绝非寻常混日子的宫女可比。听得二皇子如此严肃说了这话,这名跟在公主身边的女官当即理解通透,神情极为认真地点头应声:“奴婢记住了,请二皇子殿下放心。”

    王泓又朝逗留在较远距离外的那群公主随行奴婢看了几眼,只见她们神色如常,仿若未知。估计就算看见了这边发生的事,也只是模糊看了个大概,并未辨出自己这边钓虾钓上来的诡谲事物。

    王泓这才面色稍缓,牵起姐姐的一只手团握住,慢慢揉开她因心惊而紧紧攒着的手指,温言说道:“今天是弟错了,不该来这儿,才招致阿姐惊吓。姐,你不若责怪弟弟几句,也好抒一抒郁气。”

    “心里不快,就可以用别人撒气,你这说得什么话。”王晴眉头微蹙,因为听说水池里钓起来的那个包裹是个骷髅头,她心里是有些不舒服,但却舍不得因此怪罪弟弟。她现在说话的语气里也有责怪之意,却仍是在怪弟弟不珍惜他自己,而非因为那骷髅头。

    不过,比起刚刚只顾抿紧嘴撑胆气,现在这么一开口发泄了些烦躁气,心里的确要舒服了些。

    可见弟弟平时也是忍得紧,才会对忍气的结果有着这么仔细的体会。

    想到华阳宫里,那些由德妃挑选进来的新宫奴那种做派,恭敬有余实则内心皆冷漠,显然是弟弟所不悦见到的,王晴又叹了口气,脸色缓和下来,轻声说道:“就算是你的错,姐姐也舍不得怪你。不过,冷宫的确不是个好来的地方,我们回去吧,你以后也别常来这里。”

    王泓微微一笑:“姐,这次我听你的。”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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