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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应元拿的这本书,书名为《玉镜新谭》,内容稍微翻看一下,就知道是复社、几社和东林控制的几家社局所著作的书,其内容也是倒魏之事,详细说了魏珰之害。
书架上摆的还有类似于《皇明忠烈传》,说的是当初被害的东林六君子,当然目的也是倒魏,只不过角度不同罢了。
还有类似《颂天胪笔》这类的笔记类型的书籍,从小人物的视角出发,讲究的就是以讹传讹,内容根本没经过任何考证,但是谣言最能动人心。
看书摊上的厚度,当属这本笔记类的书卖的火爆,以三两个听来的故事串联,让人对魏珰恨之入骨。
明公和各大社局们,对如何笼络民心忽悠人,有着一种奇特的天赋,而且常常能够起到奇效。
倒是那陆云龙编撰的《辽海丹忠录》,写辽东半岛战局的书刊,在打折出售,看来销量极差。
“复社笔正朱长祚所撰,辞藻华丽,作价一两,那本《辽海丹忠录》现在只要三钱。”书坊的店小二拿着小秤和铰剪笑着说道。
书坊的掌柜一看是个内侍,本来想巴结一下,结果一看还是信王府的内监服,就知道这位在御前不得宠,被当今万岁器重的内监,多数都鸡犬升天了。掌柜也就没有亲自过来,让店小二招呼了一下。
“那就这两本吧。”徐应元从怀里掏出了银锭,书坊的店小二熟练的剪下了一两三钱,手艺倒是精湛,不多不少正好。
徐应元掂了掂手里的银锭的重量,差不到一厘,带着驼队,继续奔着惜薪司仓储而去。
惜薪司的掌印太监赵旉倒是没有狗眼看人低,徐应元怎么说也是信王潜邸的人,哪怕是万岁在意他和魏忠贤的关系,那现在还在用着徐应元,那就有飞黄腾达的可能。
宫里这官宦地位,先是论和万岁爷的关系,然后再论宦官的品阶。
“徐大珰,听说最近城里都是内监的煤了?这还有余力平账,看来西山内天那边的产出稳当了?”赵旉乐呵呵的盘着账目,他可是交给了采烧厂近两百万斤(1000吨)的柴,还以为年底才能把账给平了。
没想到只半个月,就把煤,交倒了惜薪司的仓储。
“再少,也不能少了万岁爷用的煤,光禄寺没煤用了,咱们吃两天凉饭不打紧,要是万岁爷乾清宫都开不了火,那咱家唯有溺死这一途了。倒是得谢谢赵公公给的柴,硬木多,撑起煤洞子不塌方,窑民也乐意去背煤。”徐应元现在可是戴罪之身,对谁都很客气。
赵旉算盘噼里啪啦打的足够响亮,良久才停下说道:“现在不到黍柴的季节,唯有到了冬日里,黍柴才会多。成,不耽误徐大珰的事,这边的账盘好了,不多不少,正好平了账。”
徐应元点了点头,西山煤田的账正在变得清晰起来,万岁爷用惜薪司的劳役派的柴役,倒腾到采烧厂做成框架,送到西山撑起了煤洞子,眼下西山煤洞上工者非常踊跃,窑洞撑得好,防水做得好,就会越安全。
他经过通传,等在乾清宫外,仔细的将手里需要汇报的事梳理了一遍,在心里又打了一次算盘,才算是肯定了自己这次办得差,万岁爷应当满意。
乾清宫太监陈德润看着徐应元满意的点了点头,这个人很上道,每次进宫,都知道孝敬。
“徐公公,万岁爷召见。”王承恩从殿里走了出来,让徐应元吊起的那颗心,总算是落下了几分。
徐应元从衣袖里拿出了五两银子,放在了王承恩手里问道:“万岁爷,心情如何?”
王承恩倒是没有拒绝,这叫趟道钱,打听消息都要给,朝里的明公们就不会给,也算是孝敬,魏珰走了,王承恩就是宫里的老祖爷爷。
王承恩小心的说道:“万岁爷心情不太好,这两天在盘辽东的账,一年六百六十万的辽饷,养着十一万的多的兵马,七年来斩首不到三百级,万岁爷已经踹了三次桌子了。”
徐应元连连颔首道谢,王承恩现在是老祖爷爷,徐应元是戴罪之身,他和魏珰的关系太近,本来就该在那二十一人的名单之内。
“拜见万岁爷,万岁安泰。”徐应元低着头整个身子如同当初一样匍匐在地上。
“坐。”朱由检放下了手中的笔,最近朝中大臣的调动极为频繁,有些阉党攀附的官员的确为恶多端,不调换掉不可。
但是远远没有到东林出的那份名单那么多,东林给的名单高达两百多人,他也在仔细梳理,争取朝中归任的官员里,多数都是干活的,不是夸夸其谈之辈。
“谢万岁!”徐应元心里打着小九九,这王承恩说陛下心情不好,可让自己坐下是何等道理?
“以后奏禀不用趴在地上了,你越趴,朕就觉得朕越薄凉。”朱由检罕见的笑着对徐应元说话。
废话,谁看见自己的钱袋子不开心?!尤其是能赚钱的钱袋子!
徐应元眼角直抖!万岁爷做信王的时候,能正眼瞧他一眼就是好的,这含着笑说话,他真的是第一次见!这是一个极其危险的信号!
某不是要杀某?!
徐应元小心翼翼的说道:“万岁,臣这次从西山来,带了三万三千零六十五两银子。这是小半个月的结余。”
“刚接手事情多,修窑洞子花了不少的银子,砖料都花了三千多两银子做隔水,从重阳节,到月底这个数字能变成六万两。”
“按照预期一个月十万两银子还是能赚到的,三百多窑洞子不体恤民力全力挖的话,一个月能有十一二万两,一年除了维护之外,能结余一百万两银子。”
朱由检刚抿了一口茶,好悬一口全喷出去!
他知道梳理西山煤田能赚钱,可是在徐应元报账之前,他心里压根就没个数,只知道京城百万之众,二十多万户人家都要用煤,可是没成想居然有这么多。
一年,一百万两!
朱由检瞬间觉得大明有救了!
当然他也问过毕自严,前宋时,偏居一偶的南宋一朝,一年盐课就是三千一百万贯,宋廷有钱,税务连零头都懒得统计。
折合到大明朝,铜银按江南白熟粳糯米的价格,进行换算,接近三分之二,大约就是两千两百万两白银的入账。
而大明朝的盐课一年约有六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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