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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息尧只在牢里呆了一晚上,出来后接连几天待在公寓里,可外面并没有如他想象的那般,□□满天飞。

    甚至于,他搜遍了网上的新闻,也仅仅只有一些论坛透露了些那天生日宴会的情形,但是小道消息根本不被当真。

    很明显,消息被封锁了。

    张非文哪里会让这样的消息流出来,有人敢在生日宴会上公然闹场,无疑是对他的挑衅,舆论一旦放出来,是不会长脚的,他也会被连坐冠上私生活混乱的罪名。

    这对于靠人气吃饭的他而言,是绝对不能被允许的。

    杨息尧却依旧不轻松,这件事虽然没有影响到粉丝大众,但那天参加生日宴会的人不在少数,且都是些明星大腕、社会名流,他在他们面前丢了丑,就相当于以后断了很多往上爬的机会。

    而且此事纸包不住火,苏成济知道后,火冒三丈,差点要和他解约!

    杨息尧近日去公司,几乎是低着头做人,他比从前装得更加温柔有礼,却频频遭到白眼。杨息尧好几次都忍不下去了,但他咬着牙忍下来,他很清楚,娱乐圈一浪打一浪,再大的丑闻最终也会平息。

    而他现在要做的,只是等待机会,等待将谢拾彻底毁灭的机会!

    与刘向前合作,是他不够能忍,没有搞清楚刘向前是个怎样的人就贸贸然动手了,下一次,他绝对不会让谢拾逃掉。

    来日方长!

    ——

    谢拾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杨息尧,或者说没有想到他这么快就被保释了,谢拾不动声色地瞥了杨息尧一眼,杨息尧赶紧双眼通红地一瑟缩,谢拾心中冷哼一声。

    旁人奇怪地顺着杨息尧的目光看过去,谢拾却早已收回了目光,杨息尧的做戏是一场无用功。

    杨息尧恨得牙痒痒,每次都是这样!谢拾仿佛能知道他在想什么似的,每次都让他好像一个傻逼,挥出去的拳头砸到棉花上。

    唐潇朝杨息尧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对谢拾道:“这是饰演苏枫的演员,诶,你们好像是一个公司的吧?”

    苏枫是男四号,剧中是一个邻家弟弟,软萌可爱,十分讨人喜欢,倒十分与杨息尧的外形相符。

    谢拾并不知道这件事,杨息尧和他分属不同的经纪人,而杨安和苏成济关系又十分僵,大概杨安并没有将杨息尧也要参演这部戏的事情放在心上,因此也没有告诉谢拾。

    谢拾吃饱喝足,坐在躺椅上,有点懒散,支起上身,轻轻嗯了一声,明显是不想过多讨论此人。

    唐潇素来直来直往,却并没有这个眼力劲儿,他刚才对谢拾的演技有所折服,对他很欣赏,也没介意他这样漫不经心的态度。

    杨息尧走过来,却并不坐下,兀自眼圈通红。

    谢拾心不在焉地想,杨息尧演这个角色的确不错,他才是应该读表演系的人,演技这么好,真是可惜了。

    “怎么不坐?”唐潇蹙眉看他,有点不耐烦,他糙惯了,见不得男孩子磨磨蹭蹭像个女孩子一样。

    杨息尧小心翼翼地打量谢拾一眼,这才在旁边一个凳子上坐下。

    这下饶是唐潇再迟钝,都看出来了两人之间不对劲。

    他目光在两人之间转圜片刻,皱了皱眉,忍住没问。演员之间不对盘,这是常有的事情,但是杨息尧和谢拾是一个公司的,两人必定是有什么纠葛,他贸贸然随便问出口也不好。

    他不问,杨息尧却要说了。

    “阿拾……你那天和刘向前导演……你们怎么能……”杨息尧吐出几个意味深长的字,无限幽怨,十分委屈,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谢拾对他做了什么。

    唐潇听到“刘向前”三个字,神色猛然一厉,无论谁和刘向前扯上关系,都只能是不清不白的关系。

    他非常赏识谢拾,但同样地,他也憎恶靠裙带关系往上爬的人,更别提是卖肉的人。

    谢拾最烦杨息尧这个样子,也顾不得唐潇还在旁边,直接冷下脸道:“杨息尧,你什么你,除了拍戏,不要来恶心我,上次受的教训还不够你消化?”

    杨息尧一怔,眼泪哗啦啦落下来。

    这出戏里,他决心扮演一个受害者的角色,唐潇那天不在场,并不知道那件事,但是那些淫.秽照片迟早会被娱乐圈里的人知道。

    但是在娱乐圈里,大家都心知肚明,十个人里能有几个人是私生活完完全全清白的?

    杨息尧只需要一口咬定自己是被陷害的,到时候,他顶多背上个私生活混乱的名头,这在娱乐圈里完全算不得什么,还会随着时间流逝而逐渐风平浪静。相反,娱乐圈里最忌朋友之间的背叛、陷害,他只需要将旁人的猜测引到谢拾头上去,这一场局,或许他还能反败为胜。

    唐潇在娱乐圈也算半个老人了,虽然有时候迟钝了些,但哪里能不知道一些私下的勾当,有时候表面看起来并非事实。表面杨息尧受了谢拾的欺负,但事实可能未必这样。

    他一个糙汉子,最见不得男人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于是心里头对杨息尧失了几分好感。好端端一个男孩子,试镜的时候还好端端的,卧槽,居然说哭了就哭了!

    再加上他对谢拾有好感,心里便不自觉对谢拾偏袒几分。

    杨息尧还在他旁边低头落泪,谢拾有点不耐烦,上次杨息尧要陷害他,他只是为求自保,扭转局面,反败为胜,让杨息尧吃吃上辈子他受过的苦头。

    他本以为经过这一个教训,杨息尧就会安安分分,如果从此两人再无交集,谢拾很可能会就此放过他。

    可他明显低估杨息尧打不死的小强精神了,他居然还不知死活地来纠缠、做戏,难道就不怕膈应别人?

    谢拾心里头恶心,站起来打算走,唐潇却按住他,道:“明天的戏还没讲完呢,你这是要去哪儿?”他又扭过头,对杨息尧拉长脸:“你还呆在这儿干什么,闲得很?不去试妆吗?”

    杨息尧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看着他,难道这个人没有看见自己在哭吗?!他不应该慰问一番再斥责谢拾一番吗?!

    唐潇蹙眉看了他一眼,不悦道:“现在的新人,态度真是……”

    杨息尧怕给他留下不好的印象,赶紧跳起来,小声说了句告辞,小步跑远了。

    谢拾看了他背影一眼,心中冷笑一声,面上却不显山露水分毫,人人都说穷寇莫追,但显然杨息尧不把他自己当做穷寇看待。

    唐潇瞥了谢拾一眼,微微蹙眉。他虽然不会过多干涉演员之间的私事,但是如果演员之间有矛盾,对拍摄绝对不是一件好事……

    ——

    杨息尧在谢拾那里碰了壁,心情差的一塌糊涂。

    助理提着大包小包,追在杨息尧后头,杨息尧手插在口袋里,低头往影视城外头走,后头的助理脚崴了下,发出小声惊呼,他头也不回。

    “杨少,服装赞助还没联系好,我现在得赶过去,你……能自己开车回去吗?”助理咬了咬牙,踮着脚跑到他旁边。

    杨息尧转过脸来,再也懒得伪装,一脸阴沉。

    助理从来没有见过杨息尧这样的表情,他虽然有时候脾气不好,与人前乖乖少年的形象有一定出入,但这样发脾气,还是头一次。

    况且,助理根本不知道他在生什么气。

    杨息尧吸了口气,道:“我知道了,你现在去买杯咖啡,五分钟内送到车上来。”说完他就笔直地朝车子走。

    “可……”

    “快、去!”杨息尧扭头一字一顿道,眼神瞬间由平和转为毒蛇般冷血阴鸷。

    助理吓了一跳,站在原地看着自己手上的大包小包发愁。

    杨息尧发动车子,从窗边接过助理递来的咖啡,嫌弃地喝了一口。

    他的车在大道上行驶数米,突然,一辆车子嚣张地飞速冲过来,杨息尧慌忙左打方向盘,差点撞上旁边的矮墙。

    那辆车缓缓在他面前停下来。

    “靠!”杨息尧面色铁青地冲下车,刚想冲过去把车主揪下来,那辆车子又突然发动,刚下过雨的地面溅起半米高的泥水,杨息尧来不及躲闪,被喷了一裤腿。还没完,那辆车又笔直朝他开过来,几乎要将他双腿卷进去,杨息尧吓得赶紧躲开。

    杨息尧吓得忘记了反应,那辆车子的车窗缓缓降下来,沈旬闲闲地看了他一眼,表情绝对称不上友善。

    沈旬?

    杨息尧愣在原地,他记得自己并没有惹恼过对方。

    等杨息尧反应过来之前,沈旬的车窗已经关上,车子快速发动,留下一串汽车尾气,消失不见。

    ——

    那天在片场见过之后,谢拾做好了被杨息尧恶心一整部戏的准备,却发现,开拍以来,杨息尧意外地低调安静,几乎不出现在他面前。两个人还没有正式的对手戏,在片场偶有几次相遇,杨息尧也匆匆绕道而走。

    谢拾乐得一个人待在角落,背完剧本,拿出手机。

    沈旬接的新戏正在筹拍,定妆照已经放出来,沈旬人气比他高得多,定妆照下头一片喊着跪舔的。

    谢拾有点不明所以,点开百度,打字:“‘跪舔’是什么意思?”

    查完,谢拾面无表情地回来继续浏览微博。

    这是一部仙侠剧,未播先火,争议很大,网上骂声很多,不过谢拾不在意那些。定妆照,沈旬白玉冠束起及腰长发,一身仙袍精美绝伦,周身萦绕流动月华,气质非凡。他长相明艳,眉间自带一股肃杀之气,束起的高冠将这股气势压去稍许,透出些许飘飘欲仙的清高傲岸之气来。

    张萌萌古装扮相也很美,丝毫看不出年华三十,只不过和沈旬一对比,却稍嫌俗气。

    沈旬微博底下一片人惊呼怎么可以这么帅的,谢拾忍不住笑起来,有点骄傲,有点得意。心想,等剧播出来,你们会更惊艳。

    杨安过来探班,就刚好看到他这副神情,微微惊讶,忍不住咳嗽一声。

    谢拾抬头看了他一眼,迅速面无表情地收起手机,询问地看向他:“怎么了?”

    杨安递给他一摞资料,道:“过两天方柏树就要参与拍摄了,你知道他吗?”

    “知道一点。”谢拾点点头,神情不变。

    杨安盯着他,神情古怪。

    “怎么?”谢拾被盯久了,有点不悦。

    杨安摇摇头,道:“没什么。先说方柏树,他背景在资料里都写着了,我希望你能尽量和他结交,总之,不要有矛盾就行了,他名声不好,是因为他的脾气,这人……”杨安摇摇头,比了个抹脖子的手势,道:“脾气不好,不会做人。”

    谢拾没怎么在意,嗯了一声。

    杨安离去时,又回头打量了他好几眼,上了车,才蹙起眉来。

    他发现谢拾有不为人知的一面,这很危险,而他不喜欢这种事情脱离掌控的感觉。他拿出全部精力辅佐谢拾,现在两个人已经在一条船上,为了保证这条船不翻,按照自己的路线航行,他必须掌舵。

    开机已经三天,男主角方柏树才姗姗来迟,他从车子上下来,身形高大,戴了墨镜口罩,谁也没看清他的脸,他就直奔制片人的临时办公室,这样大摇大摆的作风,惹来一片人瞩目。

    小郭在工作人员那里探听到情报,匆匆跑到谢拾旁边,在他耳边嘀咕:“听说方柏树是这个片子的投资商的公子,之前也演过几部电影,大把的票子往里砸,票房都是买起来的。”

    李笑低头看剧本,听到这话,划线的笔停下久久不动,似不经意地朝办公室那头看了一眼。

    谢拾喝了口咖啡,脸上并无诧异。

    上辈子他虽然没有看过这部戏,但是对方柏树还是有所了解的,yin公司力捧的艺人,那么多资源捧到他手心里,要说没有后台谁都不相信,据说是yin老总的二公子。

    提起yin娱乐公司,谢拾微微皱眉,上辈子沈旬二十七岁的时候,已经身价过亿,那时候他收购了这家公司。当时yin正在走下坡路,却也是影视公司内前三的龙头巨鳄,一下子吞下这么大一块蛋糕,圈内人纷纷猜议这个收购者不知是哪个圈子的人,却没想到是沈旬。

    惊掉了一片人的下巴。

    沈旬出道之时,签约的公司是yin-film,是yin旗下的一家分支公司,专做影视行业,是yin总公司中财政收入最好一大块。

    谢拾当时关注了这个新闻,知道得比别人多,现在心里却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积累下能够收购yin这么大一家上市公司的巨大财富,可不是随便哪个出道十年的明星就能做到的,何况当时沈旬才出道七年。

    一点一点蚕食,或许从现在就开始了。

    很辛苦吧。

    谢拾心思一转,想到了什么,眉头微微蹙起。

    他和沈旬在一个大院里长大,后来沈旬父亲和自己父亲谢长华一起下海做生意,他们是早早发现商机的那批人,生意越做越大,虽然不至于腰缠万贯,但在当地也绝对算小有成就,于是两家就一起搬到了a市。

    那场纵火案是商业纠纷引起,按道理说应该是一场大事件,令人奇怪地是,事后却并没有见报或是上当地新闻,甚至,谢长华只是静悄悄地被捕入狱,而没有经过庭审。就好像消息被谁刻意阻断了一般。

    虽然这样,毕竟有目击者,流言还是散布了出来,谢拾也因此遭了许多青眼白眼,最终转学到了另外一个城市,但因为没有留下父亲档案,而不再背负纵火犯儿子的罪名,也勉强开始了新的生活。

    当时的谢拾还只是个十五岁的孩子,并没有细想,现在想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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