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议的看着她:“什么?居然有这样的事?恺诺……恺诺知道吗?”
叶芷紧紧的盯着他的眼睛:“打电话的事我跟恺诺提过,但当时我们回拨的时候却不是当时给我打的那个人,再后来就打不通了,至于第二份遗嘱的事,我还来不及跟恺诺说,他……生病了。”
靳盛天脸色很是不好,放在一边的手有那么一瞬间的僵硬,叶芷起身,蹲在他的摇椅前,轻声的开口:“爸,你可以不在乎我弟,但是恺诺的妈妈呢?我见过的,那么好的一个女人,那么善良那么温柔,可是上天却待她这么不好,她已经受够了苦头了,医生说她活不了多久了,我跟恺诺只想着让她安详的走过最后的时光,可现在……”
靳盛天到底有些动容,毕竟真的是爱过彼此的,念及当初的那些温情,他心肠也硬不起来,他叹息了一声才颤颤的问:“你见过小惠,她……她还好吗?”
叶芷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沉默,她不知道当年那场大火是因由什么,但是据她观察看来,跟孟子娴和江曼倪他们应该脱不开关系吧,不然为什么靳妈妈两次犯病,都是看到孟子娴或者江曼倪就那么的的反应呢,而靳盛天这个最应该在身边安慰的人,却没有一天去过,不管什么理由,在叶芷看来,他的过错比任何人都要大。
“她不好,可是我跟恺诺真的希望她能好好的过完最后的日子,哪怕是一天都好。”
叶芷的声音轻轻的,软软的,靳盛天不自觉的眼眶都红了,他颤抖着手握住叶芷的小手,张了张嘴,半晌才问出口:“她,还有多久的时间?”
叶芷心底一股酸楚涌了上来,喉咙里堵堵的:“不到半个月了吧。”
如遭雷击一般,靳盛天整个人都僵住了,一时间,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他满脸都是泪,僵硬的身子开始一点点的颤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叶芷有些不解,在她看来,明明是这个男人负心薄情,把自己的妻子给推开,以至于这么多年来,受了这么严重伤害的那个可怜的女人天天都独自舔伤口,就算到了生命的尽头,也不曾换回这个男人一次的珍惜。
可为什么,这个男人现在会出现这样的情绪,若不是相爱,若不是深爱,她不知道还有什么感情能让他这样?
“爸?”
叶芷疑惑的看向靳盛天,他回过神来,擦了擦眼泪,闭了闭眼,仿佛是让自己的情绪沉淀了一下才重新睁眼:“是我对不起她。”
还没来得及问,靳盛天已经扶着一边的椅子站了起来,看着他身子在摇晃,叶芷连忙伸手去搀扶着,他摆摆手,表示自己不需要,叶芷只得站在一边,看着他去低头打开保险柜从里头拿出一份密封好的文件:“小芷,我当时是写了两份遗嘱,这是最终的一份,也是最真实的一份。”
叶芷接过,有些不知所措。
靳盛天望着她,倒是淡淡的笑了笑:“你很像小惠,很安静,但是人很聪明,最重要的是,你的心很真,跟她一样,真真切切的。”
看着他转身,一向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靳氏总裁,在此刻,叶芷却像是能感受到不一样的悲伤,那种悲伤像是印刻在他的骨子里,只是一直隐忍着不发而已。
叶芷脱口而出:“爸,既然你这么说,那我觉得你还是喜欢妈的,可是为什么……”
“喜欢?”靳盛天停住脚步,回头,“我是爱她。”
爱?
叶芷怔怔的站在原地,如果深爱,可是为什么要分开,还要绝情到明知道对方状况不好还避而不见避而不谈,更能和别的女人生儿育女?
这样的,是爱吗?
“你肯定是在怀疑我。”靳盛天自嘲的笑了,“是啊,若不是当年的那场大火,也许我跟小惠还是很好很好的……”
“那你跟孟姨……”叶芷不懂了,到底谁是谁非?
“愿意听吗?其实这也是个很老套俗气的故事,只不过真真实实的发生在我的身上罢了。我跟小惠是青梅竹马,我们感情一直很好,只是后来,我出国留学的那年周家破产了,小惠跟我也突然就断了联系,我辍学回来找她,怎么都找不到,找到第三年的时候,我们家给我安排了相亲,那就是子娴。她对我很好,对我也很温柔,让我在她身上看到小惠的影子。”
顿了顿,他拄着拐杖站在落地窗前,目光深深的看向窗外,“后来一切都顺理成章的,我跟子娴结婚了,虽然日子没有很轰轰烈烈的,但是也算是相敬如宾。婚后第三年,律森出生了,就是那年,我去隔壁的城镇出差,偶然的机会我碰到小惠,她过的很不好,真的很不好,她躲开我,不让我靠近,可是我还是找到她了,我没敢告诉她我已经结婚有孩子了,之后的事就是那样的……我背着子娴跟她一起,也背着她跟子娴在一起,不过大部分都是跟她在一起,很久都没有回一趟家。
直到后来恺诺出生了,子娴把一份离婚协议放到我面前,那时候,我才知道,子娴不是不知道,而是什么都知道,可是她不说,什么都不说,我不愿离婚,我真不想伤了她,我不知道子娴当时是怎么想的,只是到了后来,她亲自去找人把小惠和恺诺接回了靳家,住在她给她们买的别墅里。
这样的日子过了好久,我一直以为我可以这样两全下去,可是我到现在都还记得,那晚是小惠的生日,我过去跟小惠过生日,子娴也带着曼倪和一群的朋友来,你也知道恺诺的性格,他一直认为我辜负了小惠,所以从小对我就很生疏,而且更是发生曼倪跟律森结婚的事,小芷,你知道曼倪……”
“我知道。”叶芷没太多的反应,只是安静的听着,“恺诺告诉过我的,他之前跟江曼倪有过一段感情。”
靳盛天看了她好一会儿,眼底闪过赞许的光芒:“那就好。曼倪选择了律森,这个自然是对恺诺最大的打击,他还没缓过来,子娴又带着曼倪上门来祝贺生日,恺诺肯定不高兴,生日晚宴就那么闹起来了,大家都不欢而散,只是当晚刮台风下雨,我就没让子娴和曼倪回去,都住在别墅。
却没想到半夜的时候子娴的房间里着了火,我跑出去的时候,便发现子娴和曼倪都倒在血泊里,小惠疯了一样的冲出来,手里还拿着刀子,我……我一时间怒火冲天,把小惠推开,让人把子娴和曼倪救了出来,可等我回头的时候,整个别墅都烧起来了,我想进去救小惠,可是被律森拦住……”
说到这里,靳盛天痛苦的抱着头坐在一边,神色复杂,嘴里不自觉的喃喃自语:“我没想到……我是真的没想到,小惠这么……这么憎恨子娴,她恨子娴,也许是因为我的不忠,恨曼倪可能是因为她伤了恺诺,可是……她……”
叶芷听着浑身都冒冷汗,原来当初的事还有这么一段儿,她不信周蕙那样的女人会真的伤人放火,反倒是孟子娴,从她初进靳家,感受到孟子娴的温柔和善,她当时还觉得其实富人家的婆婆也不是那么不好相处,可到了现在,她原形毕露,为了给靳律森得到一切,甚至是来不及停一下就把她和靳恺诺给赶走。
呵,这样的女人,心思如此的深,更重要的是她能忍!
“爸,你真的认为当初的事都是妈做的?你说你爱她,可是你却不信她,你的一句不信,足足可以毁掉她一辈子。”叶芷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她不明白,这么简单的道理为什么他会看不出来,真的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
靳盛天一下怔住,脸上仅剩的血色全然褪去,一句话都难以说出口。
叶芷点到为止,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而且所谓的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其实说的不就是这样的道理?
她看得出的也就是这样,再说她也不想再多参合这些,她把拿到的第二份遗嘱放进了包包里,她不关心里头的内容,她相信靳恺诺也不会在乎,对比起自己真正的亲人来,财富和权利都是身外物,这倒是她跟靳恺诺难得相同的地方。
不再说话,叶芷扶着脸色发白的靳盛天往书房外面走,孟子娴着急的在外面等着,终于等着两人出来了,她给了江曼倪一个示意的眼神,江曼倪走了过去,看似不小心的撞了叶芷一下,手里的微型U盘不着痕迹的落到叶芷的衣服兜里,连叶芷都毫无知觉,更比说沉溺在自己的思绪中不可自拔的靳盛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