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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有、充满学识和教养,而此时这些人都看着主位上的她,用一种充满疑惑不解的、挑剔刻薄的视线。
只有她面前有食物。
傅倾流一瞬间有种自己走错频道的感觉,她侧了侧头,看到边上跟她一起坐在主位上的付一旬双手环胸神色看起来有些阴沉的盯着她看,傅倾流眨眨眼,还没来得及说话,就看到他对她露出十分嫌恶的表情,蓦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纤尘不染的灰色手帕,往她的脸颊擦去,“噢……上帝……”
这个人用一种被恶心到简直要疯掉的神情给她不小心被勺子沾到一点点的几乎看不到的汤渍的脸颊,傅倾流真不知道该觉得感动还是一巴掌拍死他,一边做出跟人家显得感情很好的亲密动作,一边又露出这么嫌恶的表情,到底是要叫人家怎么个感受?
傅倾流优雅的翻了个白眼,慢慢的坐直了身子,一种气势缓缓的从她灵魂深处渗透出来,哪怕她此时依旧显得有些头发凌乱脸色苍白的狼狈,可却叫人明白,这不是一个普通人。
付一旬一脸嫌恶的把手帕收起来,然后才终于大发慈悲的分了些注意力给那些人,对他们道:“这就是我跟你们提到过的那位出色的画家。”
傅倾流耳朵动了动,付一旬说的是法语。
那些人很惊讶,小声的用法语探讨了几句,中间还有两个男人用俄语交谈了几句,没有一个用英语的,因此傅倾流怀疑付一旬是不是认为她听不懂,所以这么傲娇的人才会这么直接的在她身边对那些人说:“是的,看起来有点太年轻,但是相信我,她是个很优秀的画家,你们真应该去看看她的画,我保证你们会爱上她的,就像我一样。”
傅倾流觉得,自己要不要假装听不懂法语也听不懂俄语……
傅倾流很担心付一旬要是知道她其实一字不落的把他说的话都听进了耳朵里,他会不会又恼羞成怒神经质发作,但是不可否认的,她感觉很惊讶,惊讶的同时又有一种从心底蔓延出来的愉悦,傅倾流没有想到曾经明确表明过不喜欢水清流的画的付一旬会在这群貌似是什么重量级的人面前这样称赞和推荐她,是因为她是傅倾流吗?
“好吧,不如让她跟我们聊聊怎么样?Simon,我想她既然能得到你的认可,那么她的人格魅力一定也相当的棒,在去欣赏她的画之前,我们希望能先跟她认识一下。”铂金色长发白色西装看起来三十几岁的漂亮又干练的女士这样说道。
付一旬看了傅倾流一眼,微微耸了耸肩,“当然,不过你们最好能说英……”
“当然可以。”傅倾流微笑着打断付一旬的话,用听起来和正统的法国人一样纯正的法语口音说道,她语调向来有些慢条斯理的慵懒,此时说出的法语叫向来认为自己国家的语言是世界上最优美的法国人都觉得优美动听到精神为之一振。
付一旬猛地扭头瞪着傅倾流,眼里流露出一种被欺骗了的情绪,下一秒他的大腿一抖,他眼睛立刻往下移,落在他的大腿上。一只漂亮白皙的艺术品一样的女人的手落在他的大腿上,微微有些凉,透过那层薄薄的布料传递到了他的皮肤上,刺激的他头皮都麻了麻,有冲上他的大脑然后又冲了下来,汹涌的汇聚在小腹部位……
傅倾流没发现付一旬的不对劲,她主要是想安抚一下付一旬,用这个动作告诉他晚点他们再来算账,她觉得付一旬肯定明白她的意思,所以很快便收回手自顾自的泰然自若的跟着那群人用法语时不时还要用上俄语的聊天。
付一旬藏在头发下的耳朵骤然通红,下身的反应让他觉得很难堪,从小到大就没有在这种光天化日大庭广众之下出现过这样的对于他来说绝对是丑态的事,他很想立刻起身走人,但是傅倾流和他们正相谈甚欢,他很明白自己的离席会打断他们聊天的好情绪和现在的好氛围,他暗地里狠狠的瞪傅倾流这个下流无耻淫荡的竟然在这种场合勾引诱惑他的女人,一边扯下脖子上挂着的围巾,若无其事的交叠起双腿,让它把那里遮住。
大概是因为生理反应控制了思想,一段时间下来,付一旬完全不知道傅倾流都和那些人聊了什么,他瞪着傅倾流看一会儿注意力就会转到她一开一合的红唇上,并且怎么都移不开目光,而那些人虽然在和傅倾流聊天,却也时不时的给付一旬一点点注意力,于是他们都发现了这一点,彼此交换了眼神,在彼此眼里看到了同样的信息“噢,看哪,Simon完全被她迷得神魂颠倒了!噢!真是让人着迷的爱情!连Simon都无法抵抗!”
……
傅谨钰和莫书豪是手牵着手从厕所里出来的,或者说是傅谨钰拉着莫书豪从厕所里出来的比较恰当。
原本在一群大孩子中像个小霸王一样活泼又霸道的莫书豪低着头就像一只小鹌鹑,而傅谨钰绷着一张没有表情的小脸,说不上雄赳赳气昂昂,但一看就比莫书豪有气势多了,并且一眼就认为,这对双胞胎,傅谨钰是哥哥,莫书豪是弟弟,弟弟做错事被哥哥教训了吧?
傅谨钰拉着莫书豪走到1、2班之间,放开他的手,面无表情的道:“记住我们在厕所里说的话和约定。”
莫书豪委屈的看着傅谨钰,见傅谨钰冷酷无情的模样,委委屈屈的点头,“记住了。”
傅谨钰当然不可能真把莫书豪给怎么了,先不说对着那张脸和双胞胎兄弟之间的联系下不下的去手,他明白自己要是真把莫书豪怎么了,老师第一时间就会叫家长,到时候他们根本什么都来不及做就面临着一场谁也不知道结果如何的家庭风暴。
傅谨钰很怕最终自己会像电视里演的那种父母感情决裂离婚,母亲争不过父亲,最终孩子被父亲带走远走他乡再也见不到母亲那种悲剧发生在自己身上,所以当务之急是让莫书豪听话,在他情绪稳定下来后跟他分析一下他们的处境和如果立刻告知双方家庭彼此的存在可能会引发的后果,让他跟自己站在统一的战线上。
莫书豪不如傅谨钰早熟和明白很多阴暗的事,但是终究有同等的智商,在傅谨钰的解释下也没有了那些冲动的情绪,虽然他依旧为知道这个世界上他的妈妈还在,并且还有一个双胞胎兄弟而感到兴奋,甚至于接下来要和双胞胎兄弟一起进行的计划也感到兴奋。
只是双胞胎兄弟对他的冷淡和粗暴让他感到很委屈。他还不明白他从小到大为傅谨钰感同身受的那么多的痛,而傅谨钰从未因为他而感同身受到什么意味着什么,他是一个生活在充满宠爱的温室里的聪敏但天真的孩子,不知道自己的双胞胎兄弟已经受过多少次狂风暴雨冰天雪地的击打,他在那些疼痛中勇敢的长大,在心智上比他早熟了两三岁,甚至已经懂得了如何保护自己最爱的那个人。
见莫书豪应声,傅谨钰便转身回教室,准备晚点去找班主任说说跟莫书豪串通好的说辞,以免他们什么时候跟双方家长说话的时候把他们的存在给泄露了出去。
“傅谨钰!”莫书豪见傅谨钰毫不留情的转身走人,更加委屈的出声。
傅谨钰有些不耐烦的回头看他。
莫书豪噘了噘嘴,可怜巴巴的道:“我晚上可不可以去你宿舍找你?”
傅谨钰点点头,正好从他嘴里多知道一些关于那个所谓的父亲的事,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他要了解敌人有多强大才能知道怎么样才能保护好妈妈。
莫书豪不像傅谨钰心里藏着那么多事和想法,见他同意立刻就开心起来,心里小人不断欢呼,我有兄弟啦,还有妈妈,晚上要多问一点关于妈妈的事!
……
因为付一旬这层关系,他们对傅倾流宽容了很多,但是当给她机会表现自己后,他们就会发现就算没有付一旬这一层,这个孩子也会有成功的那一天,将近两个小时的交谈下来,他们完全被傅倾流的见多识广知识储量之充沛以及大方讨喜的性格甚至优美的法语给折服了,以至于他们迫不及待的想要去看傅倾流的画。
此时午休已经结束了半小时,各个艺术家和代理人们都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展位上,傅倾流带着一群人往自己的展位走去,付一旬走在她边上,那几人特别识相的躲后了几步。
“你没告诉过我你会法语,并且连俄语都会!”付一旬严厉的指责傅倾流。
“你也没问过我啊。”傅倾流就知道付一旬一定会骂她,不过很显然她拍的他大腿那一下安抚还是很有效的,至少他没有神经质发作,声音也压低了不少。
“谁知道你——”付一旬立刻就要脱口而出她十里画廊里有个工作人员曾经跟他说过傅倾流的受教育程度只到初中,会一门英语而且是那么流畅的英式发音的英语还挺正常,只能说傅倾流很刻苦认真的去学习过,但是再多他就真的没想过。付一旬很快又想到什么,眉头皱了皱,眼里露出厌恶的情绪,“你画廊里的工作人员最好经过仔细筛选再放进去。”
傅倾流挑了挑眉梢,隐约的明白了什么。有人故意在付一旬面前嚼舌根?虽然她的工作简历上的受教育程度确实只到初中,但是真容不得靠着她吃饭的人还在背后抹黑她。
“告诉我,你还会多少东西?”付一旬收起眼里的厌恶,眨眼把那个嚼舌根的工作人员给忘记了,那种肮脏丑陋的尘埃里的东西哪有资格占据他的大脑空位?
“如果你是指语言的话,嗯……能流利的当成母语来使用的,有八种。还有闲来无事学了一点能用于日常用语交际的五六种吧。”傅倾流耸耸肩漫不经心的说道,十年前那件事发生后,她有一段时间像一个患有自闭症的人一样,拒绝跟任何人讲话,拒绝跟任何人呆在一起,自己一个人锁在房间里,沉溺在书籍之中,废寝忘食的往脑子里塞各种各样的知识让自己忘记那些事,所以那段时间反而是她吸收知识最密集也是最多的时间段。
付一旬看起来很意外,他自己也会十几种的语言,并且大部分都能当成母语来使用,但是这一点在语言上没有天赋或者智商不够高的人根本做不到,因为人类大脑开发多少的局限性就在那里……
傅倾流看了付一旬一眼,心想这家伙到底是有多瞧不起她啊才这么惊讶,懒洋洋的翻了个白眼给他,道:“哦,忘记跟你说了,据说我IQ210,是个天才,不过我确实只在学校呆到初中,甚至连初中都没呆完,大学文凭什么的都没有,前些年倒是有收到常春藤盟校的入学邀请,不过我没去。”
她是天才,只是在收敛了自己当初尖锐的、执拗的、倔强的、直面所有人的、伤人又伤己的傲气后,因为慵懒散漫的性格和不爱跟别人争强好胜的低调态度,让她看起来像个漂亮的有独特魅力的智商正常值的普通人。
付一旬侧头看着傅倾流的侧脸,精致白皙并且十分年轻,她唇角噙着一抹漫不经心的笑,焦距有些涣散的看着前方,又长又密的睫毛将她眼下笼出一片浅浅的阴影,让他忽然看得有些不真切了起来,他觉得,这个女人身上,还藏着许多故事。古有仲永之痛,一个天才会受到成长环境的影响,一个不小心甚至会让天才退化成普通人,而能被培养起来的天才又不可能没有张扬的傲气脾性,哪怕是隐居山林的诸葛亮不都是有些为人所知的被称为“卧龙先生”,让刘备三顾茅庐?她不该低调成这样,她甚至连自己是水清流这一点都不让别人知道。
一种很奇怪的陌生的感觉在心底蔓延开来,有点不舒服。
傅倾流带着人到了自己的展位后发现展位周围围了一圈的人,他们正隔着那一圈玻璃折叠屏风在看她的画,这种情形叫傅倾流身后的几人感到惊讶也更加好奇,傅倾流喊了好几声才得以从人群里进去,打开锁推开屏风,让画更真切明朗的映入观赏者们的眼帘里。
傅倾流一进去就没法再接待那几人了,因为问价和想要买下这两幅画的人太多,傅倾流当然是不会卖的,至少不是才开展第一天就卖掉。
“噢!上帝,我看不到!”
“就不能让让吗?”
“前面的人也看太久了吧?”
“嘿!你们就不能等会儿或者明天再来吗?这里已经够拥挤了!”
“……”
看到画的人都舍不得在短时间内离开,有些吵闹的氛围又引得记者来拍了几张照,艺术展不是明星见面会,会发生这种吵闹拥挤的状况是很少见的,不让人不惊奇。
付一旬抱着双臂略显得意的看了身边那几个因为身高不够没办法挤进去看看的女士,“她的画非常霸道,看一眼几乎就无法转开视线,很多人都会为她和她的画着迷,我说过的。”
“噢,好的,好的,我们明白了,请不用再说了,我们已经够好奇的了,今天要是不看一眼,我不想离开这里了,虽然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等着我处理。”
“是的,没错。”
一个下午里付一旬都处在一种很“讨人厌”的“狐假虎威”的得意洋洋状态之中,差点让几位男士女士忍不住抓狂抱头大喊,陷入恋爱状态的Simon太可怕了!简直……简直快烦死人了,上帝!能不能让他闭嘴?他们已经知道在他眼里水清流这位画家有多厉害多完美了!
下午的艺术展到四点钟结束,傅倾流终于得以喘口气,她说的口干舌燥坐的屁股都痛了,她想着回酒店吃了晚饭后就上床睡觉,却不料才锁上屏风锁就被付一旬给拖走了。
“我不能回酒店睡觉吗?”被塞进车子里,傅倾流拧着眉头问。
“你是猪吗?一直睡睡睡。”付一旬满眼嫌弃,不容拒绝的驱动车子。
“当猪也是一件挺幸福的事好不好?整天只需要吃吃睡睡就可以了。”傅倾流翻了个白眼,看了眼窗外密密麻麻的车流,道:“我睡一会儿,到了你叫我。”说罢立即脱掉鞋子屈着腿躺下,用包包当枕头,她几乎一沾枕头就睡了过去。
付一旬从后视镜里看了傅倾流一眼,挑剔刻薄的哼了声,“没出息的家伙,我才不会把你当猪来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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