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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我就在青市,有没有一起去十里画廊砸臭鸡蛋的?”
“……”
艺术界里的事其实普通人关注的不多,但是因为赵敏慧上的是一个收视率很不错的电视栏目,所以立即引起了很大的关注,很多人都为这个坚强、乐观、心胸广阔、委曲求全只为顾全大局的女人感到心疼,反观在欧洲混的名利双收如鱼得水的水清流简直不要更招人恨,抢了别人的东西还敢那么招摇嚣张,要脸不要脸?
一个小公寓内,赵敏慧看着电脑上几乎一面倒的评论,嘴角扭曲的笑了笑。
她身后当初的翻译、也就是她的助理挂了个电话,看到她的笑,有些迟疑的道:“事情闹那么大,万一……”本来抄袭别人的就是他们,却这么声势浩大的倒打一耙,万一事情败露,到时候被欺骗的民众们的反击会直接弄死他们的。
“你以为我想吗?”赵敏慧忽然把桌面上的电脑扫落在地面,吓坏了躲在桌下睡觉的猫,一只手紧扣着扶手,咬牙切齿,“之前来看我的画的人不少,很多人都拍了照片,张艺通那些老家伙也早就看过我的画,现在水清流还风头那么盛,我要是没有反应,他们会怎么想?肯定以为我是抄袭的心虚!到时候我就全完了!李丽萍那个蠢蛋,说什么画是他们画廊经理画的,而且是扔掉不要的,放她娘的狗屁!我差点被她害死了!”
她好不容易从一个平凡的被社会歧视的残疾人成为高贵的艺术家,她才不要回到那个肮脏的底层去!
当初她发现自己的绘画天赋后那样的雄心勃勃,得到伯乐的帮助后终于成为了一个声名鹊起的艺术家,她自认为自己是十年难遇的天才,哪知恰好跟同样默默无闻正在进行炒作的水清流撞到了一起,前期她的胜利满足了她的虚荣心,却不料到了后期,人们对她的同情和关注度降低后,在作品实力的较量里,她输的一败涂地,她到现在都只是个新晋的年轻画家,水清流却已经被冠上了“先锋”之名,甚至被夸张的认为发展潜力仅次于付一旬!
因此她下意识的把水清流当成自己的假想敌,她看她的画,下笔的时候总想着要打败水清流,要画出惊世大作,可最后得出的结果往往差强人意,甚至不知道为什么,一幅比一幅更糟,她根本不敢拿出去给别人看,生怕好不容易之前打出来的名声被画破坏了。
而现在,四年过去了,她还没有画出一幅能见人的画,她的画依旧是以前画的那寥寥几幅,价格也一直抬不上去,一幅能卖个五、六万已经是非常的好了,跟水清流那种一幅最少几十万根本没法比。参加派对的时候,她听到几个曾经对她嫉妒又谄媚的贱人在嘲笑她江郎才尽,她恨,但也恐慌,总觉得水清流一定也在关注她的消息,在私底下嘲笑她,就在这时,她远房表亲李丽萍不知道从哪里得知她画不出画的消息,拿了那两幅画过来给她,她花了两万块钱买了下来,并且费了好几天的时间才将它们完完整整的临摹出来。
她以为转机到了,她终于能堵住那些说她江郎才尽的人的嘴了,她终于能打败水清流了,结果……结果现实狠狠的打了她一巴掌!
她推着轮椅到自己的画室里,两张画板上夹着两幅画,纸面上有些肮脏的沾了污水和些许颜料,皱巴巴的还破了几个洞用透明胶粘着,但是依旧能看到那画的神韵和精髓,一只猫头鹰,一朵红牡丹……
“这是水清流的画……这是水清流的画!”赵敏慧猛然推倒这两个画架,表情扭曲狰狞的推着轮椅反复的碾压,好像碾压的不是两幅画,而是水清流那个人,等把两幅画碾压的满是轮子脏兮兮的纹路到看不清画面,她才露出些许扭曲的快意。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次我一定要扳倒水清流,这一次,我会是赢家,我一定要赢!”
……
完全不知道自己被寄了律师信,并且被狠狠的倒打了一耙还在网上被骂得狗血淋头的傅倾流,此时正在英国伦敦亚力安森酒店里对着一锅面手忙脚乱的奋斗,边上的厨师不会做中式料理,只会做意大利面,所以在边上看着傅倾流搞来搞去显得特别好奇,完全没有搭把手的意思。
傅倾流想要做一碗长寿面,因为她在十几分钟以前接到了因为付一旬的介绍而认识的斯柏森画廊少东家夫人周雨欣的电话,她才知道原来今天是付一旬的生日,9月22日,处女座的最后一天,傅倾流很忙,付一旬也没有告诉她,所以差点就错过了。
傅倾流跟周雨欣确认付一旬生日这一天不是他家里某些重要的人的忌日后,有点意外付一旬这样的人物生日的时候竟然不办趴,似乎知道的人也很少,昨天一天他们还是一起度过的呢,都没见他提一下。
不管怎么样,傅倾流既然知道了,就没有当成不知道的道理,要不然总觉得很对不起他,只是这时候出去买礼物已经太晚了,她也不知道要送什么,总不能再送一束花吧?想来想去,觉得做一碗长寿面给他吃好了。虽然实在不能指望出得了厅堂下不了厨房的她能做的多好吃。
勉勉强强弄好一碗黏糊糊的汤面,再煎一个丑不拉几的鸡蛋,放点其他材料下去装饰一下,终于看起来不会太倒胃口了,傅倾流看了看时间,感觉付一旬应该快到了,她在二十分钟之前就约了他。
傅倾流端着做好的面上楼,让人出去现卖的小蛋糕也送过来了,然后她接到了付一旬的电话,告诉付一旬房间号让他自己上来,挂上电话后,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过生日的不是自己,却有一点小紧张。
话说楼下被告之了房间号的付一旬站在酒店大堂耳尖渐渐发红,注意到周围看着他的视线后,有一种要去偷情般的羞耻感,一边走向电梯一边在心里咒骂,傅倾流那个下流无耻的女人,这么晚让他过来还要去她房间想干什么?难道是想、想那个他吗?休想!他是意志坚定的男人,没有确定关系之前他才不会随便和她那、那个!
红着耳朵盯着电梯上显示的数字,心跳渐渐的有些快了起来,在电梯门打开后有一种不想出去但是又被什么东西拉扯着走出去,一直走到傅倾流房间门前的感觉,他在心里暗骂了一声,敲了敲门。
门很快打了开,傅倾流笑眯眯的出现在他面前,衣着整齐,白皙的面容白里透红,隐约的有一种水晶般的剔透感,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
“快进来。”傅倾流伸手把人拉进来,一直拉到桌前,现在已经十一点多了,再不快点生日就过了。
桌子上的面和蛋糕都用银色的盖子盖住了,付一旬也没注意这个,他疑惑的看着傅倾流把他拉到这边来,然后又跑到一边去,按下开关,眼睛还未适应突如其来的黑暗,导致一瞬间像是陷入了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无光之中。
“傅倾流?”付一旬骤然紧张了起来,这女人该不会真的……
前方忽然出现一丝烛火的明亮,随着盖子的掀开,弱小的一簇烛火照亮周围小小的一圈,更是映衬的那跪坐在桌后的女人水眸明亮,他看到傅倾流朝他招手,“快来啊,快点,面要糊掉了。”
付一旬有些愣愣的走过去,看着她,再看看桌面上的蛋糕和那碗面,“这是……”
“生日快乐。”傅倾流说着,探过身拉起他的手把筷子塞进他手里,把面往他面前一推,期待的看着他,“快尝尝,我第一次下厨成功……嗯,应该算成功。”至少在外表上。
“……你知道今天我生日?”付一旬低头看着这简简单单的两样东西,心里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他记得自己的生日,只是并不在意也不太爱过,以前小时候每年生日都会有一大堆人上门递上各种各样的名贵礼物,然而那一天的主角其实并不是他,而是他身后的那些家长还有他身上附带的所有光环,所以等他独立过后就几乎不过生日了,一开始也有人送礼物上门,得不到他的回应后渐渐的也不再送了,就算是家里那些人,也多是一个电话,或寄点名贵但又没怎么用心的东西过来给他,这生日实在没什么意义也没什么好过的。
而现在,竟然有个女人给他准备如此简陋的东西给他过生日,一个巴掌大的蛋糕,一碗黏糊糊的面。
“雨欣告诉我的。”傅倾流老实说,然后又道:“你快吃啊,快点,要过12点了。”
付一旬低头搅了搅这有他脸那么大的一大碗面,面黏糊糊的,还夹着一点大概是煮焦了似的黑黑的东西,这大概是付一旬迄今为止的人生中见到过的最丑最让人没胃口的面了,他表情嫌恶的夹了一小筷子在傅倾流期待的目光下吃进嘴里……
“咳!咳咳!”付一旬被呛到了,捂着嘴咳了几下,难以置信的道:“你竟然往里面加芥末粉!”
“哦,我以为我加的是胡椒粉耶。”傅倾流看起来不是很惊讶的样子,让人怀疑她是不是一开始就故意整人的。
付一旬拿着纸巾堵着自己的鼻子,一抬眼就看到傅倾流坐在对面脸上带着慵懒的笑,隐约的弯起的眼眸里闪过几丝狡黠,显得有些坏,在烛火摇曳的光线下,面若桃花,让人莫名的联想到掀开红盖头的新娘。
“咳!”付一旬略略有些心虚的移开视线,又听到傅倾流道:“好啦,面也算吃了,快来许愿。”
多大的人了还许愿……付一旬觉得有点别扭,却不得不在傅倾流的注视下别扭的闭上眼。懂事后付一旬就从没有许过什么愿,因为他知道要什么都是要靠自己争取的,绝对不会因为你对着蛋糕对着流星许下愿望就会平白无故的从天上掉下来给你。
所以他闭上眼之后,原以为脑袋会和以前一样一片空白,却不料,在这片烛火摇曳的安静中,他脑子里水影一般的,浮现了一抹身影,有点模糊,却很熟悉,并且逐渐的清晰了起来,他忽然觉得有些慌,在看清那抹影子前睁开了眼,然后对上对面下巴抵在手背上看着他的傅倾流的双眼。
她忽然就那么清晰的跟脑子里还未散去的那抹影子重合在了一起,那么蛮不讲理不容拒绝的闯进他的愿望里,虽然他并不知道,这是个什么样的愿望。
“许好了?”
“……嗯。”
“那快吹蜡烛。”
蜡烛被吹灭,灯重新亮了起来,付一旬还有些没回神,脸颊忽的一凉,他下意识的把脑袋躲开一只手摸上自己的脸,摸到了一掌心的奶油,他难以置信的瞪着傅倾流,她竟敢把奶油抹到一个有严重洁癖的人的脸上!
傅倾流舔了舔还沾着白色奶油的手指,笑眯眯的道:“生日快乐,据说这样会让你新一年里顺利甜蜜。”以前张冬梅给她过生日的时候就是这样,次次都要在许完愿吹完蜡烛后划一点奶油在她脸颊上,虽然她不是很喜欢这些甜腻腻黏糊糊的东西弄到身上,但是那一点点还是可以接受的,纸巾一搽就干净了。
付一旬的注意力却一下子被转移到了她的手指上,奶油白白的,刚刚从他的脸颊上划过,而她竟然就这么伸出舌头去舔,这个、这个女人简直……淫荡!淫荡至极!付一旬耳朵通红,脸颊也几乎要烧起来,猛地站起身,“好、好了,我回去了,谢谢你。”
傅倾流还没来得及应声呢,付一旬就快步的开门出去了,傅倾流眨眨眼,一低头,咦?面呢?
翌日,天气情况良好。
傅倾流上午的飞机,一早就收拾好东西准备去机场。
拖着行李要去退房的时候,傅倾流又在电梯里遇到了也要去机场的张艺通几人,此时三位老人家看到她,张艺通露出失望的神情,叹了口气的摇摇头,钱远鸣则是直接不屑的哼了声,周友朋则道:“回去告诉水清流,成功没有捷径,抢走别人的劳动果实是不可取的,不是她的就不是她的。”
傅倾流眉头一蹙,“什么意思?”
“小姑娘在十里画廊帮水清流卖多久的画了?”周友朋问。
“四年了。”
“那我劝你回去就赶紧辞职了重新找工作吧,你既然这么年轻就能当经理,想必是有能力的,这几天看你在艺术展上表现也很不错,要是愿意去京城的皇都艺廊,我可以给你引荐。”周友朋觉得这么个人才在十里画廊为水清流那种盗窃者工作简直就是埋没人才,皇都艺廊里有他的作品,交给她说不定能卖得更好。
傅倾流还想问,电梯却已经叮的一声打开了,人们三三两两的走出去,傅倾流隐约的察觉到了什么,大步的往已经在门口等候的付一旬派给她的车子走去——付一旬还有些事情要处理,不跟她一起回去。
在去机场的路上,傅倾流想起自己关机的手机,刚刚开机,池非的电话就进来了,池非火急火燎的道:“你到的时候千万要走会员通道!”
“为什么?有很多记者吗?”
“是很多!你快回来吧,我快hold不住了!”
傅倾流当初看中池非而没有选择周海的原因是因为池非有一个孩子,虽然大学时期有过一段混蛋日子,但是经过那些经历后,因为有池鸢,他心地柔软、责任感强,不像周海工作能力那么强,但是绝对忠诚,绝对不会在出事的时候抛下她跑路。
现在出了那种事,他除了把十里画廊的门关上,不对外发表任何一句声明以免反而拖傅倾流的后腿外,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指望傅倾流回来想办法了。
“到底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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