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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身上有好多旧伤,”南山把药碗放下,“这是长者替你熬的药,喝下去会好一些。”

    褚桓探头看了一眼所谓的“药”——要说这是一碗泔水,估计猪都得起兵造反。

    他皱着鼻子闻了闻,深切地感受到了离衣族那血脉里流传的黑暗料理天赋。

    哦……春天大姐除外。

    褚桓喝之前屏住了呼吸,充分调整了自己的心理状态,可他还是低估了长者的杀伤力,由于不堪这样惨无人道的虐待,他的整条舌头都罢工了,褚桓忙端过枕边的一碗水,大口灌了下去压抑住反胃,继而虚弱地问:“我……我是不是勾引了你家长者的老婆?”

    南山一本正经地回答:“没有,长者的老婆死了十五年了。”

    他说完,大概觉得哪里不对劲,仔细思考了几秒之后回过味来:“你刚才是在开玩笑?”

    褚桓:“……”

    南山仔细回味了一下,认真地分析了语境,搜索出记忆:“我明白了,你刚才说的是‘杀父夺妻之恨’吧?”

    经过了一系列复杂的阅读理解,他终于露出了会心的一笑。

    活生生地笑出了时过境迁的味道。

    褚桓无奈极了。

    他感觉自己躺了一天一夜,已经基本恢复了体力,于是爬了起来。

    由于身上的衣服当时已经不成样子,所以族人们替他脱了下来,修补清洁后叠好了放在枕边,他眼下基本是光着的。褚桓迟疑了片刻,用很短地时间飞快地评估了一下自己的身材,自我感觉还不错,于是放心地掀开被子,丝毫也不避讳南山,拉过衣服慢条斯理地往身上套。

    “如何以最帅的姿势穿衬衫”,这曾经是褚桓青春期时期的一大主要研究课题。

    这导致南山替他擦洗上药的时候都没多想什么,此时忽然觉得有些不能直视,看了两眼就局促地移开了视线。

    “既然孩子送回来了,那我得走了。”褚桓一边扣衬衫的扣子一边说,“你们这那个……那个叫什么来着?德鲁伊?”

    南山眼观鼻鼻观口的说:“穆塔伊。”

    “嗯,就是那个,这名字什么意思?”

    “意思是‘风的怪兽’。”

    褚桓:“疯的怪兽?疯狗?唉,不管是什么吧,反正都快成灾了,为什么会这么严重?它们是从哪来的?有天敌吗?平时会不会造成人员伤亡?”

    “有,”南山说,“每年都会死人。”

    褚桓动作一顿:“为什么不向当地政府或者驻军请求援助?”

    南山:“不行的。”

    褚桓:“为什么不行?”

    南山似乎是坐在那里组织着语言,试图解释这件事,最后失败了,于是他站起来,对褚桓说:“你跟我来。”

    南山将褚桓带到了远离聚居地的一个山洞处。

    穿肚兜的长者正站在门口,面带审视地打量着褚桓。

    他的目光饱含刺探,让人十分不愉快,褚桓微微皱皱眉,但受到“尊老爱幼”的行为准则所限,他又觉得自己不便跟这么一个黄土埋到脑袋顶的老东西一般见识,于是只是客气礼貌地点头打了招呼:“长者。”

    长者不理他,只是看向南山,嘴角往下撇着,行动慢吞吞的,胸前的兜让他看起来像一只把壳背在了前面的乌龟。

    “你是族长,我管不了,你自己决定吧。”他说着,从洞口取下火把,率先走了进去。

    南山拉了褚桓一把,拽着他跟着长者走了进去,跳动的火苗照亮了山洞,褚桓的目光漫不经心地转了一圈,随后陡然一凝——他看到洞口的墙上挂着一杆步枪。

    那是一把布满了岁月痕迹的步枪。

    南山双手把枪取下来,递给褚桓,褚桓端在手里仔细打量了片刻,低声说:“五六半。”

    长者:“这是一种能在很远的地方把野兽打死的武器。”

    他虽然从没有听过褚桓的课,却能说一口怪腔怪调、但颇为流利的汉语。

    褚桓礼貌地纠正:“我们一般管它叫枪,步枪——方便的话,我能不能问一下它是哪来的?”

    长者从肚兜里拎出一小截不知是什么的草,塞进嘴里吧嗒吧嗒地嚼,像一只脾气不怎么样的老山羊:“当时南山还没有出生,连他的阿妈都才刚刚长大没几年,那一天大雾铺满了族里地土地,正是震动期的头一晚。”

    这老山羊的用词让人费解,褚桓只好打断:“不好意思,什么期?”

    这是在说地震高发季节么?

    长者斜睨了他一眼,似乎对他这样无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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